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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试卷，径自沉浸在文言文的世界中。

晚上7点，林瑄准时拨来了视频通话。少年明朗的五官出现在电脑屏幕里时，顾晚清有片刻的分神。

林瑄抬起食指，轻点了点镜头：“顾晚清同学，发什么呆呢？请你集中注意力，不要垂涎老师的美色好吗？”

换作之前，顾晚清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他的话，但在经历了昨晚的那个梦和下午乱七八糟的想法后，她面对林瑄时，就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谁垂涎你美色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重重强调，“我才没有！”

林瑄看着屏幕对面自家女朋友闪躲的目光勾了勾唇角，转移了话题：“今天怎么就做了一张卷子？”

顾晚清轻咳了一下，单手捂着肚子开始飙演技：“我今天来大姨妈了，肚子痛得不行，实在是做不下去了。”

她家亲戚向来不太稳定，总是来得随心所欲且气势汹汹。

自从之前经历了一次她突如其来又痛不欲生的亲戚访问期后，林瑄在她家里和常用的包里都放了几包生姜红糖和暖宫贴。

顾晚清每每想到他当时如临大敌的模样，就忍不住笑意。

林瑄看着她皱得相当刻意的眉头，挑了挑眉：“痛得这么厉害？”

“嗯！”顾晚清沉重点头。

“那要不要男朋友给你揉揉？”

“嗯！嗯？”

少年低沉的声音传来，顾晚清猛地抬眼看向屏幕：“你入学短短一月，就创造了物理学奇迹，研究出了时空穿梭机？”

林瑄笑了下：“你男朋友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考状元，不是什么天才好吗？你把另一只手也放到肚子上。”

顾晚清不明所以地照做。

“轻轻地揉一揉，像我之前做的那样。”少年低沉的嗓音里悄悄染上了几分令人心颤的沙哑。

明明只是很单纯地自己揉自己的肚子，顾晚清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的话语慢慢变热了起来。

屏幕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专注地看着她，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顾晚清瞥见他唇角似有若无的浅笑，默默放下自己的手，盯着对面的人，平静道：“林瑄，你是不是知道我撒谎了？”

林瑄向后退开了一些，上半身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笑：“说说吧，顾晚清同学。为什么撒谎？”

为什么撒谎？

总不能说我一做数学题，就会想到你的腹肌吧。

顾晚清右手在草稿纸上胡乱涂抹着，安静了几秒道：“我厌学了。”

林瑄停下转得漫不经心的笔，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厌学？”

他抓着笔杆，用笔头敲了敲桌面，像个关心学生心理的好老师一样问道：“好好的怎么厌学了？是作业太多了，还是老师太帅了？”

“……”顾晚清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心中浓烈的吐槽欲，“学生厌学，跟老师帅不帅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林瑄忽然凑近了，冲她眨了下右眼，“老师太帅，学生容易分心啊。”

顾晚清：“……”

想抠键盘！

想把抠下来的键盘都砸到他脸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掏出试卷，真诚道：“林老师，我觉得我的厌学症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

像是某种不成文的规定似的，每晚7点，他们的线上教学活动都会准时开展。

林老师的教学风格始终在正经严肃的实干老教师和吊儿郎当的轻挑少年郎之间来回切换。

为了早日出师，顾晚清起早贪黑地刷着数学试卷，就连做梦梦到她到桑大步行街卖早餐的大叔那儿买豆花时，大叔都会忽然从早餐铺里拉出一面黑板，指着上面的题目问她：“要成就一碗极品甜豆花，需要连续添加5次4种不同品牌的的糖粉，其中品牌A已经连续添加了2次，其他品牌各添加了1次，则不同的添加方式有（ ）种？”

如此勤勤恳恳的学习一直持续到冬至。

这一年的冬至，来得悄无声息。

公寓二楼的落地窗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把屋子里的一切朦朦胧胧地罩了起来。

顾晚清趴在床上背单词，整个人弓得像只正在吃草的兔子。被窝里手机“嗡嗡”响起，她伸手胡乱摸了半天，终于在枕头底下翻出了手机接通：“喂？”

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传过来：“还没起床？”

“起了。”顾晚清坐起身来，把被子披在身上，着重强调，“早起了。”

她可是每天都有按照学习计划表早起早睡多读书的呢！

林瑄笑了一声：“起了就到门口去拿下早餐。”

“早餐？”顾晚清放下被子，套了件厚厚的睡衣，从床上爬下去，“你给我买早餐了？”

公寓一楼没有打空调，她快速打开门，拿起放在门边的小盒子。“噔噔噔”跑回二楼，抖了抖身子，拆开——

清淡的糖水里静静地躺着圆滚滚的小汤圆，白玉似的小丸子用勺子轻轻一戳，便从肚子里流出香甜的黑芝麻，软软糯糯，清甜好吃。

暖暖的汤水让她刚刚被冻得有些发凉的四肢迅速回温。

林瑄在电话那头呵了一口气，低声道：“冬至快乐，女朋友。”

少年的嗓音一贯慵懒，顺着音轨爬进她的耳朵，有种格外的磁性。

“冬至快乐，男朋友。”顾晚清眯了眯眼，舌尖被绵密甜腻的芝麻裹挟着，满足又轻快地问，“你吃汤圆了吗？”

林瑄：“北方这边冬至不吃汤圆，吃饺子。”

“那你吃饺子了吗？”顾晚清迅速改口。

“没。”上午没课，林瑄懒洋洋地转着笔看论文，“今天早上有一、二、三、四……好多小姑娘给我送饺子，我都没吃，等着女朋友的投喂呢。”

“啊……”顾晚清摸了摸耳垂，“那我现在给你点一个。”

林瑄笑了下，淡声道：“不用了，骗你的。早上在食堂吃过了。”

顾晚清有些不好意思：“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没什么想吃的。”林瑄抬手敲了敲桌面，“倒是有个小愿望，不知道女朋友愿不愿意帮忙？”

顾晚清：“什么？”

林瑄压低了声音道：“今年跨年，想跟女朋友一起过。行吗？”

跨年？

资深自由职业工作者顾晚清缺乏时间观念的脑细胞迟钝地绕了一圈反射弧，终于想到元旦有三天假期，她眨了眨眼，缓声问：“怎么过？”

林瑄：“带你去一个地方，放烟花。”

第68章 跨年烟火

因着这一句话，顾晚清默默期待了很久元旦的到来。

公寓门锁打开的声音响起时，她正在写J省去年的数学卷。

行李箱在地面上“咕噜咕噜”地滚动，顾晚清放下笔，从二楼跑下去。

林瑄穿了件深色的大衣，头发稍稍剪短了一些，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成熟的气息。

明明只是几个月不见，却好像换了个男朋友似的。

“啧，这么多天不见，也不来抱抱你男朋友？”他张开双手，懒洋洋地站在楼梯口。

自从接受了自己带点颜色的人设，顾晚清觉得自己偶尔臆想男友的行为似乎也没什么。

久别重逢，扑上去抱住自己的男友好像也很合理。

她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双手毫不犹豫地环住林瑄的背脊。

少年大概是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抱上来，一时间愣了下。张开的双臂顿了顿，才慢慢收拢：“姐姐，这么想我啊？”

“想。”顾晚清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刚刚从外面进来的少年身上还带着些微的冷气，正好中和掉了她面上的热意，“很想，很想。”

想到她都主动开始做数学题了。

还是难到变态的那种。

林瑄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桂花香，垂眸道：“那多抱一会儿吧，不收你钱。”

顾晚清“噗嗤”一声笑出来，从他怀里抬起头：“怎么？别人抱要收钱？”

“我这样的姿色，抱一下不得五位数起跳？”林瑄看起来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

顾晚清后仰了下腰，抓住重点，瞪着眼睛道：“你还想抱别人？”

她的眼型温柔，就是刻意摆出生气的样子，依旧无法让人感到努意。

林瑄低头在她的发间轻吻了一下，懒声道：“没有别人，只有你。”

沉静的夜里，顾晚清任由自己的心跳放肆喧闹。

“姐姐，虽然我很高兴你的热情，但是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林瑄拍了拍她的背，“快去收拾一下行李。”

顾晚清：“？”

林瑄弹了下她的额头：“之前说要带你去个地方的，忘了？”

顾晚清揉揉额头，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没忘！

“我以为就是在本市内呢。”谁知道要跑到别的地方去啊。

她转身走上楼，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小行李箱。快速地将睡衣、浴巾等一系列必备物品装上，选择贴身衣物的时候，她犹豫了许久，依旧无法定夺。

“姐姐，好了吗？”少年催促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顾晚清咬咬牙，拿了套之前和宋佳琪一起逛街时，被怂恿着购入的黑色蕾丝装塞进行李箱的最底层：“好了。”

林瑄说的地方是距离S市不远的一个小渔村。

近些年来，随着民宿的兴起，慢慢开始有人开发这儿的旅游资源。

他们晚上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建筑设计师自建的三层小别墅。白色的墙体，一层一层错落地拼叠起来，是简约的现代风格。

别墅一楼是公共休闲的区域和一个有点像吧台的入住办理区。顾晚清揪着自己的手指，跟在林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