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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意送到爷爷奶奶那儿，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听到这里，周燃琛的身躯狠狠打了个颤。

是他，在陈昔欢提出把意意接走的时候，义正词严的拒绝了她。

周燃琛心口一疼，原本要说的话宛若巨石沉甸甸压在喉间，说不出口。

陈昔欢也不会再等他，苍白的唇色说出当下对周燃琛对残酷的话。

“周燃琛，我们没有以后了。”

第31章

墓园里的风更大了，呼呼的直往人心口刮。

周燃琛依旧举着那枚婚戒，双眼红的吓人。

他一贯笔挺的脊梁不知何时弯了下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压住。

余旭辉居高临下睨着他，眼里的冷意终于散去不少。

他沉声开口：“还要去祭拜吗？”

陈昔欢点头，哽声开口：“麻烦旭辉哥。”

余旭辉颔首，推着陈昔欢绕过周燃琛往墓碑走去。

三人擦肩的瞬间，周燃琛嘶哑的声音传来：“余旭辉，我们谈谈。”

余旭辉驻足，神色模辩的看了他一眼，先将陈昔欢送到墓碑前，又脱下下自己的大衣，不容拒绝的盖在她冰冷的腿上。

陈昔欢还没回神，全身就被余旭辉独有的冷檀香裹住。

大衣上还留着男人的体温，烫红了陈昔欢的脸。

她抬头，却只看见余旭辉走向周燃琛的背影。

陈昔欢收回视线，看着眼前排列整齐的墓碑，轻声道歉：“对不起……”

她艰难的挪动着轮椅，抬手拂过父母的墓碑。

二老经过风吹雨打的照片已经有些褪色，陈昔欢眼眶通红：“爸、妈……”

“你们会不会怪我没有照顾好爷爷奶奶……”

……

另一边。

待余旭辉走到周燃琛身边时，他已经起身，再次将那枚婚戒戴入自己的小拇指。

两人默契的没有停留，走进了光秃的枫林。

短短几步路，周燃琛已经敛起了情绪，开门见山：“开个条件，你离开她。”

余旭辉双眼微眯：“有本事就来抢。”

周燃琛双拳紧握，眼里满是怒气：“我敬你是兄长……”

“兄长？”

余旭辉开口打断，语气嘲讽：“那就看在你敬我的份上，再告诉你一件事。”

“我根本就不喜欢陈昔欢，我只要你们活在痛苦里。”

“永远永远煎熬着，给妍妍赎罪。”

周燃琛后槽牙越咬越紧，捏紧拳头，蓄势待发。

余旭辉毫不在意，抬手理了理领带：“陈昔欢正在看你动手。”

周燃琛却镇定下来，仔细想过之后抓到了破绽：“你不喜欢昔欢，为什么要给她写信？”

余旭辉的脸色微变，他别过头：“周燃琛，不要在没用的事情上纠缠。”

周燃琛却抓住了他短暂的失神：“当年，我们一起上天子山看流星雨的时候，昔欢身边有一封信，是我拿走的，我看了。”

余旭辉的瞳孔微缩，没想到自己当年精心准备的信件陈昔欢根被没有收到。

也就是说，她不是拒绝，她只是不知道！

“你喜欢她。”周燃琛转动小拇指上的婚戒，“或许你能够骗我，但你能骗自己吗？”

“要是让昔欢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和利用……”

周燃琛眉头紧皱，语气疑惑：“她最讨厌欺骗，你说她这辈子，还会原谅你吗？”

余旭辉神色模辩，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绕过谁。

这时，陈昔欢的声音传来：“旭辉哥？”

余旭辉挑眉，丢下句：“那就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接着走向陈昔欢，推着她离开。

周燃琛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拳锋发白。

站定片刻后，他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余旭辉将陈昔欢送进病房后才离开。

病房内，扫完墓的陈昔欢眼眶发红，身心俱疲，不等护士上完药就睡了过去。

余旭辉定定的看着陈昔欢，目光沉沉。

良久后他附身，慢慢靠近她的额头。

可就在嘴唇距离额尖不到一厘米时，余旭辉停了下来。

第32章

窗外寒风呼啸，屋内春意横生。

余旭辉保持着轻吻陈昔欢的姿势，两人近的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

心跳从胸膛里跳动着，余旭辉神色不明。

或许一分钟，又或许是10分钟。

直到陈昔欢翻身，余旭辉才收回视线直起腰。

此时他的眼神坚定，已经切切实实听见了心底的声音。

余旭辉帮陈昔欢掖了掖辈子，转身出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睡在病床上的陈昔欢猛的睁开眼。

空气中仿佛还留着余旭辉身上的冷檀香，熏得她有些脸热。

陈昔欢捏紧了被子，百味陈杂。

她和周燃琛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根本无心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何况……余旭辉是妍妍的哥哥，她更加不能耽误他。

她看向窗外，不知何时，空中下起了冰雹。

京都的第一场雪要来了，陈昔欢也做下了决定。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周燃琛回到家，准备收拾几件衣物去照顾陈昔欢。

出门时，周母忍不住问：“天色不早了，你要去哪儿？”

周燃琛脚步一顿，犹豫片刻：“昔欢在医院，我要去照顾。”

自从上次伤了腿后，周母就安分了不少，时常在家，不再天天窝在外面打牌跳广场舞。

她脸上的皱纹抖了又抖，最终还是没有反对：“那你去吧，平时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周燃琛捏着袋子的手紧了紧：“您也是，钱不够用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阔步出门。

从周家到医院只需要半小时，周燃琛熟练的驾驶着悍马在车流中穿梭。

20分钟后，医院的轮廓就在眼前。

不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是总队的电话。

上次在表彰会发言后，总队停了周燃琛一个月的职，不让他再出任务。

周燃琛的目光闪了闪，眼里有过瞬间的挣扎。

片刻后，他还是接起电话：“总队。”

“海城的降雨量已经连续5天超过150mm，很快就会引发洪灾，你带领一队立即出发，二队等资源到，就立即出发支援。”

总队说完，就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周燃琛望着前方通往医院的路，捏紧拳头狠狠砸向方向盘。

片刻后，他咬牙打开左转向灯，朝着搜救队飞驰而去……

街上雪花飞舞，不知道是在为谁的离别和过去悼念。

陈昔欢站在窗口，看着往来的车流，心兀的空了一下。

瞬间空空荡荡，像是失去了一直以来的挂念和支柱。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开锁的声音，余旭辉推门而入。

陈昔欢捏紧了手指，扯起笑容：“旭辉哥，我想去美国治疗。”

余旭辉将带来的饭摆好：“先来吃饭，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越快越好。”陈昔欢艰难的迈动着步伐，在桌前坐下。

余旭辉颔首：“我来安排。”

他坐下，将筷子递给陈昔欢，正要开口时，桌上的手机猛然震动。

两人闻声望去，陈昔欢看见屏幕上楚字。

余旭辉面不改色的按下挂断。

陈昔欢有些疑惑：“不接吗？”

余旭辉“嗯”了声，将粥放到她面前：“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

陈昔欢心里的异样感被压下，两人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护工来收拾的间隙，余旭辉就安排好了去美国的各项事宜。

翌日下午，京都已经有了积雪，红墙百瓦。

出发去机场的路上，陈昔欢看着手机上的周燃琛三个字出神。

犹豫良久后，她按下拨通键——

第33章

京都不是没年都会下雪，有些冬季哪怕冻的人腿儿掉，也看不到一丝雪花。

陈昔欢也有很多年没有京都下这样大的雪，手机听筒里不断传来“嘟——嘟——”声。

周燃琛还没接电话。

陈昔欢想起《世说新语》中的咏雪。

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ʟᴇxɪ似？”

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

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

好多年之前，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京都也是这样大的雪，爸爸和妈妈在院子里滚雪球。

爷爷奶奶抱着年幼的她，教起这篇文。

爷爷奶奶问年幼的昔欢：“小昔欢觉得这雪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