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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时候放他自由了……
墨念拖着行李箱出门，去医院签了生死状后上了车。
除了两鬓斑白的乔父，车上都是张张年轻却坚毅的脸。
墨念在乔父身边：“爸。”
“怕吗？”乔父温声问。
墨念漾出个坚韧的笑容：“怕，但也绝不退缩。”
乔父握住她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夜凉如水。
乔时砚回家时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
与以往不同，整个别墅好像空荡了许多。
乔时砚扫了眼客厅，才发现是因为墨念不在。
他没多想，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
正打算去补个觉，却被书桌上一份文件锁住了视线。
乔时砚走过去拿起一看，瞳孔一紧。

文件的最上方写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翻开文件，女方已经签上了墨念的名字。
乔时砚紧蹙起眉，
这么多年来，墨念从没提过离婚。
想起下班时看到海市地震的新闻，乔时砚立刻朝墨念的房间的走去。
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一股沉闷忽然压在乔时砚胸口，他扔掉协议书，径直出门开车去往医院。
瀚明医院。
等乔时砚赶到护士站，发现墨念的工位上坐着的是一名护士。
“墨念呢？”他哑声急问。
护士愣了愣才回答：“护士长昨天下午跟着院长带领的医疗队去灾区了。”
闻言，乔时砚神色一怔。
她真的去了！？
这时，大厅的电视中传出一则新闻。
“据报道，一辆来自栖烟市救灾车不幸翻下高速，车上人员全部遇难！”
乔时砚还没反应过来，护士却已脸色大变。
“那是我们瀚明医院的车！”

第五章 未接来电

乔时砚愣愣地看着电视中的画面，整个人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瞬，他突然朝医院外跑去，脸上满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乔时砚上了车，油门到底，直接开往海市。
海市。
为更快到达海市，瀚明医院医疗队临时改乘航班，再换大巴先一步到达灾区救治现场。
面对几乎成了废墟的城市，每个救灾人员都在争分夺秒在探索。
有人被救出，但还有人生死不明。
墨念和所有人马不停蹄加入救治伤员的队伍中。
一些伤势较重立马安排车去往最近医院，伤势较轻的先安顿在临时搭建的治疗棚中。
从天光将亮一直到月上梢头，一刻没有停歇。
深夜，另一批医务人员前来换岗。
墨念将临时病历本交过去，细细告诉了病人的情况，最后又叮嘱：“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找我。”
护士看着墨念熬红的双眼，心疼不已：“乔姐，你注意身体。”
墨念扯出个疲惫的笑容后点点头。
回到临时搭建的休息室，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竟然有乔时砚的十六通未接来电。
她愣了愣，手指僵回拨键上，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如果听到乔时砚的声音，自己大概会舍不得放他离开。
走出休息室，周围一片寂静。
墨念仰头看着漫天星辰，眼底聚起一片水雾。
然而她的思念并没有时间继续，一整夜她都在治疗棚中奔走帮忙。
也许只有忙碌，才能让她忘却心中所念。
次日，天空下起了雨。
这无疑增加了救援的难度，墨念照看着治疗棚中的病人，记录着每次变化。
处理完所有的事后，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脏乱不堪，上面沾满了污泥和血液，整个人显得异常狼狈。
等交班的时候，墨念才有时间处理刚刚被岩石擦伤的手臂。
拿棉签涂碘伏的时候，受伤的手又开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墨念一怔，眸光渐渐暗淡。
处理好伤口准备回治疗棚时，视线却被几步外一身白大褂，脸色清冷的乔时砚紧紧锁住。
她愣了瞬后下意识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该在这儿吗？”乔时砚淡声反问。
墨念一噎，喉间哽塞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两人沉默了一阵，乔时砚迈开腿，从墨念身边擦肩而过。
没人发觉，她原本紧绷的心松了松。
雨渐渐停了，只是天依旧阴沉的压抑。
墨念帮一个孩子包扎好伤口后直起身，一眼便看见了正在给老人做检查的乔时砚。
那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满是污渍，却有着温度。
乔时砚有洁癖，但他从不嫌累不嫌脏，全心全力救治每一个人。
墨念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冷漠的人，还记得高中时期，她问乔时砚梦想是什么。
乔时砚只说了四个字：“救死扶伤。”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应该很温暖才对。
这一天，在救治病人中飞逝而过。
休息吃饭时。
等其他人走后，墨念才坐在乔时砚对面，低声问：“桌上的东西看到了吗？”
闻言，乔时砚手一顿：“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谈论这些私事。”
墨念愣住。
她以为乔时砚会爽快同意，毕竟这段婚姻对他来说就是个束缚。
想起昨晚还一直发生的余震，墨念缓缓收紧了手：“你先回栖烟市吧，医院里还有很多病人等着你。”
乔时砚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目光渐冷：“你想让我临阵脱逃？”
墨念面色一僵，想要解释，他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远去的背影，她黯然垂眸。
几天后。
病人们陆续被转移到附近医院。
墨念一行人也被安排到此地华海医院救助。
到了市内后，他们先被安排在一个酒店内暂时休整。
墨念和乔时砚被乔父安排住在了一间房。
晚上。
面对唯一一张双人床，墨念望向面无表情地整理行李的乔时砚，低声道：“我去跟护士住一块吧。”
说着，她就往外走。
“她们一间房住四个人，你还想给她们添麻烦？”
乔时砚冷不丁的话让墨念停住了脚。
在她惊讶的目光下，乔时砚从柜子里拿了床被子扑在地上：“休息吧。”
这夜，墨念辗转难眠。
直到天色微亮时才寐了一会儿，迷糊间她听到乔时砚收拾好出门的动静，脑子瞬间清醒。
她疲惫地睁开眼，心里明白乔时砚是担心被其他同事看到。
过了一会儿，墨念才起床洗漱去吃早餐。
拿到早餐坐下后，一个小护士坐在了她面前。
小护士关心了几句后话锋忽然一转。
“乔姐，听说苏语芊要作为公益大使过来赈灾呢！”

第六章 一千万

听到这话，墨念目光一怔。
她转头往向酒店大厅中集合的人员，没有乔时砚的身影。
墨念蹙起眉，忍着心酸继续吃饭。
这时，她右手忽然僵直。
“啪嗒”一声，筷子掉落在了地上。
小护士立刻投去疑惑而关心的目光。
墨念强作镇定，捡起筷子笑了笑：“手酸了。”
小护士看她脸色苍白，还想说什么，可她已经起身离开了。
等到了无人的角落，墨念靠着墙缓缓蹲下身子，手臂暗中用力，拿过随身携带的药吃下。
药效发挥，手才慢慢恢复知觉。
她抬起头，抹去眼角的泪水。
等情绪缓和后，墨念搭车去华海医院继续协助治疗伤患。
只是车还没到，她就远远看到医院门口围满了人和记者。
旁边同事也看到了这一幕：“好像是苏语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