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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跟我说了那个，那个‘陈氏事务所’以前的事，太乱，不适合你。”许父语重心长道，“那种贪图利益，没有道德底线的律所，简直就是在抹黑我们律师这个行业！”
顾景行总算知道慕嫣然没离开的那几分钟里是在给谁打电话，又说了些什么了。
这么大人还打小报告，无耻。
“爸……”她还想再争取，有些急切的说道。
许父却叹了一口气：“你就听爸爸的，辞了，换一个。爸爸和小叔还能害你吗？”
顾景行抿抿唇，不说话了。
她可以拒绝慕嫣然，却不能拒绝自己的父亲。
半晌，她像是皮球泄了气，无精打采道：“我知道了，爸。”

许父看着自己女儿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这么多年，他为了事业离开女儿，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可以给她优渥的生活，却始终不是她最重要的人，
她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与自己悉心长聊过，他真的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做才好。
夜晚顾景行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怎样都睡不着。
慕嫣然的那张脸似乎是被钉在了她的脑海里，睁开眼，闭上眼，都是一样的。
失眠到半夜，她猛地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慕嫣然是个混蛋，慕嫣然是个混蛋……”
莫名其妙地来插手她的事情，还和许父打小报告，不是混蛋是什么？
已经答应了辞职，明天便也不用早起了。
顾景行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走到阳台上，再三确定许父不会突然醒来，才从兜里摸出了盒烟。
她家不高，在三层，面积也不是很大，两室一厅足够，价格也不贵，是许父托慕嫣然帮忙找的。
顾景行刚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细烟，火还没点上，楼下蓦地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在阳台上一跳，那烟就从指缝中掉落。
惊魂未定之余，顾景行看向楼下的罪魁祸首，定睛看清后却是一愣。
竟然是慕嫣然。
他没走？
慕嫣然朝她挥了挥手，指间一点猩红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晃动，烟雾像线条一样勾出一幅画。
顾景行撇撇嘴。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慕嫣然突然动了动嘴。
分明距离很远，分明夜色很暗，可顾景行还是看懂了他的嘴型。
不乖的……死丫头？！
怒气直冲心头，顾景行觉得自己真的不吸取教训，一次两次被他耍。
她愤恨跺脚，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本想出去透口气，没成想回来后心情更不好了。
顾景行重重躺到床上，将狐狸玩偶当成了慕嫣然连揍了好几拳。
揍完，心情终于好点。
她重新躺平，习惯性地拿起手机，这才发现上面有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早点睡觉，不许熬夜。”
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慕嫣然。
顾景行没回，将手机丢在一边。
但没过片刻她又翻过身，重新拿起手机，又看了一遍。
一如既往的长辈口吻。
关你什么事？顾景行嘟嘟囔囔的抱怨道。
但……她的心里，似乎还是冒出了小泡泡。

第二十章
‘陆氏事务所’虽然是慕嫣然一手创建的，但他每天和其他人一样准时上下班。
刚到律所，抱着一沓资料的韩以琛恰巧路过，和他打招呼：“陆律，您早！”
慕嫣然淡笑：“早。”
韩以琛脚步一顿，眨了眨眼：“陆律您这黑眼圈……没睡好吧？”
“老毛病。”慕嫣然挥挥手，走进办公室。
他的失眠确实是老毛病，顾景行还在身边的时候就有，主要是他要想的事情太多太多，很难入眠。
那时顾景行还笑话他，说他一定会英年秃头，他就稍微惩罚了一下乱说话的她。
他当时是怎么惩罚她的？他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
她就抱着额头说“小叔，对不起。”
她求饶的样子，可爱极了。
突然想起往事，慕嫣然自顾自摇摇头。
他真是岁数大了，动不动就追忆从前，总给自己搞得怪伤感的。
慕嫣然将注意力投到工作上，开始研究昨天陆先生给他提供的案件信息。
十二点，午休。
其实慕嫣然工作时是不会特意注意时间的，他之所以知道到午休时间了，是因为韩以琛在外面喊了一嗓子：“我请大家吃饭！”
慕嫣然刚皱着眉抬起头，助理就敲门走进，眼神还有些激动：“陆律，新来的小韩请大家吃饭，您一起吧？”
“不用，你们去就行了。”慕嫣然淡声回道，又低下头去看资料。
小助理应了一声，心里难掩喜色。
毕竟自家大老板太过严肃，要是坐到一起，他们玩不开，大老板也不会开心。
刚要走，慕嫣然却蓦地又叫住他。
“那个韩以琛，人怎么样？”
助理一怔，想了想，说：“小韩啊，人挺开朗的，性格也不错，我看他和大家相处的都蛮好。”
慕嫣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挥手让助理走了。
门关上，他的眉心却不禁微皱。
韩以琛在这里和每个人相处的都很好，这听上去是一件没有什么毛病的事，但慕嫣然总觉得不对劲。
怪就怪在这个‘每个人’。
一个人可以因为性格好而和同事们相处不错，可若是每个人都相处不错，那反而说明这个人太过圆滑，甚至是八面玲珑。
韩以琛……
慕嫣然紧抿着唇，细想了片刻。
但愿是他想多了。
晚上他却又再见韩以琛，在许家。
许父喊了慕嫣然来吃饭，到的时候，是顾景行给他开的门。
一见到他，顾景行撇撇嘴，但碍于许父还在家，她便什么都没有说。
小丫头还在生他的气？慕嫣然想与她多说几句，却将目光放到一旁的韩以琛身上。
韩以琛坐在沙发上，热情地扬起笑容：“陆律！”
慕嫣然点点头。
“中午您没一起来真是太可惜了，那家和牛味道很不错。”韩以琛话不断。
到真像是和他的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