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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只凭现在的实力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个坑位。

　　“云海楼。”

　　白鑫冷笑一声，“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这是苏月隐认识白鑫以来，听到过她说的第一句脏话。她错愕看着白鑫。白鑫坐回沙发上，整理了项链和手链，恢复冷静，“底薪这么低，你图什么？”

　　“他们奖金上不封顶，多做多得。与其在这拿死工资，我想挑战一下。”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万一云海楼骗你呢？”

　　苏月隐没想到这层。她总是很单纯，愿意以人之初性本善去揣度任何人。诚如云海楼对她说过的，只是单纯想帮她，没有原因。那么她想，云海楼也没有理由要来害她。

　　“你可想好，挑战失败了，再回不到这里。”白鑫说，我这不是废品回收站。

　　“我想好了。”苏月隐平静回道，“经济的独立才有人格的独立，虽然你是老林的小舅妈，但我也还是要说。”

　　苏月隐站在白鑫面前，道，“老林赚得比我多，他们家人话里话外看不起我。我不想被他拿捏，并且我也想给点点好一点的生活。老林总说这不是我们这种家庭能想的，可是一想到点点未来要像我一样，走一遍我走过的路，我就不甘心。我苦一点累一点，儿子就能好过一些，每一代人不都是下一代人的梯子。”

　　“那你呢？”白鑫追问，你连换工作的理由都是为了别人，你想过自己要怎么过后半生么？

　　苏月隐答不出。白鑫心烦地抬手伸向她，苏月隐将早就准备好的离职申请单双手递过去。

　　白鑫边签字边说，“我等着这么一天，你嘴里不再说你儿子，老林，而是说你自己。”

　　还没下班，老林就知道了苏月隐提离职的事情。

　　他穿着工装服，从车间出来吭哧吭哧三步并做两步爬上办公楼，门都没敲跑进采购办公室。

　　苏月隐正在给白鑫交接材料，老林冲过来就打掉她手里的东西，“你就折腾！我们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回家再说。”

　　“这就是我们家工厂，有话直接说。”老林咄咄逼人，“苏月隐，你个没良心的。小舅妈看你在食堂打饭可怜，让你来帮她做采购，你转身就离职。”

　　“轮不到你说话。”白鑫闻声过来苏月隐工位，拉下脸看老林，“苏月隐不缺胳膊少腿，谁也不可怜她。”

　　老林吃瘪，用言语埋汰苏月隐，“你真给我丢脸！”

　　“当面教子背后训妻。”白鑫挡在老林和苏月隐之间，不着痕迹分开两人，“别在我的办公室找茬。”

　　苏月隐收拾好东西，背上帆布包，抱起一个大纸箱，恭恭敬敬向白鑫鞠了一躬，“白总，那我就走了。”

　　白鑫点头，垂在耳边的白金耳线轻晃。她将纯色毛绒短外套拉紧，喊住老林，“苏月隐离职是我劝她的，你犯不上和她吵。”

　　“老林，娶到这样的媳妇儿是你福气。”

　　老林对这个还没过门的小舅妈一向敬畏三分。他鼻子喘着粗气，眼神分明不满，却不好说什么。末了拉着苏月隐出门时还在数落她，瞎折腾，不撞南墙不回头。

13、非你不可

　　新公司办公室离会德丰不远，也在南京西路上。苏月隐跟着拥挤的人群挤下地铁，出站走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刷门禁走进电梯厅，她有一种不真实感。

　　今天是新工作的第一天，她已经拿出了自认为最正式的职业装。粉色衬衫浅灰色百褶裙，外套卡其色风衣，配宽腰带。在白鑫那干活这半年多，她久坐不运动，又胖了。

　　穿着高跟鞋从郊区一路站到市内，她觉得不仅脚趾肿了，脚踝还很疼。看来确实要减肥，帮关节减轻压力了。

　　站在电梯里，周围是衣香鬓影的人群，大家都低头看手机，要么盯着上跳的数字。苏月隐想，天哪，真的和这些人站在一起了么，去年，她还像个乡巴佬一样艳羡着别人。

　　孙经理正式把苏月隐介绍给了团队。一个地区经理，带了八个人，在场有七个，还有一个代表被客户叫走办事情。苏月隐略拘谨站在会议室，其余几个人倒是自然，五男两女，年纪目测与她相仿，边吃早餐喝咖啡边听老板介绍。

　　“我叫孙怀谷。就是虚怀若谷那两个字。”孙怀谷倚在转椅里，翘着二郎腿说，“我这个人很简单，和名字也很像，谦虚真诚，以后有事及时沟通，我都好商量。”

　　苏月隐向大家介绍了自己后，有人问孙怀谷，她做什么区域啊。孙怀谷说，今天就来商量这事，你们手头能分享的客户都报出来，我们给新同事，互相帮助。

　　大家逐一汇报，苏月隐忙不迭做笔记。她不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都是别人不要的烂摊子边角料。孙怀谷关心地说，还有几个高潜力空白区域，我一直没去碰，就怕做坏了口碑变差。小苏，你这么有能力，终于把你盼来了。然后点名了几个区域，连着刚才大伙说的市场，一起给她。

　　苏月隐皱眉，孙怀谷给她的都是郊县社区医院。刚才听别人汇报，同事们拿的大都是市内核心三甲医院。

　　孙怀谷拿出培训部的新员工课程材料和市场部提供的产品物料，放苏月隐面前，“考验你学习能力的时刻到了。小苏，给你三天时间，学习产品知识，然后开始跑市场。”

　　苏月隐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嘴上说着好的，手里翻开了材料。

　　枸橼酸东地那非。

　　这什么东西？七个字她都认识，但完全无法理解。

　　她磕磕绊绊念出声，“狗橼酸东地那非。”

　　“噗哈哈哈。”旁边一小伙子刚喝下的豆浆喷溅而出。他笑呛了，一边咳嗽一边擦桌子。

　　苏月隐羞涩地回看他一眼，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又念，狗橼酸东地那非。

　　这回另外两个姑娘加入阵营，跟着小伙子一起笑。姑娘笑岔气了，说，小苏，今天是狗，明天是不是猫，牛，马，羊？

　　苏月隐摸不到头脑，手指逼在这行字下面，一顿一顿念，“不是么？”

　　“枸杞的枸。”她说。

　　“枸橼酸，ju，举重的 ju。”一个脆亮的声音回答她。

　　来人带着一股外面早春的凉气，风尘仆仆走进会议室，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晨会开完啦？”

　　“姚姐敞亮，MvukeTokyo 布丁诶！”

　　“哇！销冠就是不一样，有钱！”

　　“馋很久了，谢姚姐！”

　　大家围过去瓜分甜点，苏月隐回头，来者是个高瘦的女人，目测三十岁上下，眉眼柔和，笑容干净。

　　姚迟驰是孙怀谷团队的股肱之臣，来了四年多了，从籍籍无名的小卒一步步拿到了核心区域，负责大客户管理。苏月隐听完别人介绍，看姚迟驰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和姚迟驰打了招呼，做了自我介绍。

　　奖金激励政策是公开的，业绩也是公开的，苏月隐快速毛估估心算了一下姚迟驰每个月的奖金，眼睛逐渐瞪圆，捏了手里的咖啡纸杯，想了好一会，才低头掩盖讶异的情绪似的喝了口。

　　“新同事啊！”姚迟驰过来探头往苏月隐桌前的资料上瞥，“培训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