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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桑予最遗憾的事情。

她总是在回想，那天她要是没和他闹就好了。

她要是再好好叮嘱他一遍注意安全，他是不是就不会命丧黄泉。

像是一种预兆，那次周律明出任务没多久，桑予就开始频频做梦，梦见周律明浑身是血，死不瞑目。

陷在这种悲痛里，桑予走不出来，拼命想去抓住周律明的手。

也是在这样一阵混乱中，桑予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后知后觉，她感觉身体有些奇怪，好似有人在脱她的衣服，扌无、扌莫，她的身体。

桑予意识模糊，但这种抚摸让她从身到心的不适。

她下意识推阻那只手，缓缓睁开眼。

她发着高烧，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看到伏在她身上的岑聿辰，她有一瞬间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她拼命将他推开，声音嘶哑，“走、走开！”

但她浑身无力，根本使不上力气。

岑聿辰轻而易举抓住她的手，压在头顶，“醒了？”

“看来网上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桑予整个人迷迷糊糊，她吓坏了，差点喊出周律明的名字。

但也在那一瞬，她骤然想起来，周律明已经死了。

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桑予霎时红了眼。

不是。

他不是。

发现自己衣服的纽扣几乎全被解开，她怔怔看着岑聿辰，“你要干什么？”

岑聿辰，“这不是显而易见？”

他勾着嘴角，目光轻蔑。

他抬起桑予的手臂，要将她的上衣脱下来。

桑予拼命阻止，“不、不要……”

她发着烧，思绪不像上次那样清晰，更没有上次岑聿辰喝醉酒时的力气，她浑身发软，根本没有阻止岑聿辰的办法。

高烧让她整个人比平常更加疲惫。

生病会让一个人的情绪更敏感，也更脆弱。

她真的不明白。

岑聿辰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他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她吗，不是碰她一下都觉得恶心吗。

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岑聿辰强行脱掉她的衣服时，桑予彻底崩溃了。

她泪如雨下，视线一片模糊，她没有力气挣扎，只是哭着道：“不要、不要……”

“岑聿辰，别这样……”

她性子温和，崩溃也是不动声色，只有声音里满是委屈。

岑聿辰的动作就停住了。

他看着桑予哭的满脸是泪，整个人都愣住了。

两年来，他很少见到她哭，更别说哭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总是默默垂着头，像一个受气包一样承受一切。

黑暗中，房间里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是岑聿辰的手机响。

这铃声像一道警钟，不仅敲醒桑予，也敲醒了岑聿辰。

桑予觉得自己不该哭，吸住鼻子。

然而这样，她鼻子一片通红，更显得楚楚可怜。

因为高烧，她的身体很烫。

岑聿辰跪坐在她腰间，他没有彻底坐下去，用膝盖撑起了身体。

但看着缩在他身下疲惫闭着眼睛的女人，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觉得自己像个畜生。

他惊醒过来，猛地松开桑予，从床上下来。

手机铃声还在响，他拿起手机打开房门，快步离开。

走了几步，他停下来，站在楼梯口，喘着气。

冷静下来，他对自己刚刚对桑予做的事情也有些匪夷所思和懊恼。

他这是怎么了？

铃声一直在响，他不耐接起，那头传来男人的轻笑，“还真的接电话了，怎么？还没睡？”

岑聿辰愣了一下才认出唐诺庭的声音。

唐诺庭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处理事情。

岑聿辰，“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诺庭：“昨天。”

男人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我为了你跟真爱的婚礼赶回来，怎么却听说，你们不结婚了？”

岑聿辰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

唐诺庭提到温滢滢，他恍惚了一瞬。

因为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了。

想起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岑聿辰沉下脸，“不结了。”

听出岑聿辰口中的冷意，唐诺庭十分诧异，“现在有空？来不来？我在梵谷等你。”

梵谷是唐家旗下的一家酒吧，岑聿辰拎起车钥匙，“二十分钟。”

卧室里。

桑予蜷缩成一团。

她很累，但她更害怕岑聿辰突然回来。

她强撑着精神，当听到外面传来的汽鸣声时，她的心下重重舒出口气。

但她没有就这样睡过去。

她艰难从床上起来，将门反锁，还用椅子将门堵住。

如果岑聿辰回来，开了门要进来，椅子的声音能将她惊醒。

做完这些，她回到床上，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退烧药。

她倒出一颗吃下，重新倒回床上。

尽管将门反锁又用椅子堵住，但她依然没有安全感，裹在被子里，将自己缩成一团。

她呼吸粗重，药效挥发，终究扛不住铺天盖地的睡意，沉沉睡过去。

-

梵谷。

岑聿辰进门一坐下就灌了几杯酒。

唐诺庭歪着脑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一来火气就这么大？”

岑聿辰黑眸微闪，什么也没说。

唐诺庭不知道他跟温滢滢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但不久前他才说愿意为了温滢滢付出性命。

才过去多久，他和温滢滢就掰了。

他和岑聿辰认识也有五年，不算特别了解他，但也知道他不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

所以，他的确很好奇，温滢滢究竟做了什么，将岑聿辰惹到连婚都不结了。

唐诺庭好奇，可看岑聿辰一坐下就喝酒，也没问。

岑聿辰一言不发，只是喝酒。

他什么也不敢想，因为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桑予泪如雨下的脸。

她的眼泪让他心中一片发堵。

他一杯接一杯的灌下，最后究竟喝了多少，他自己都不知道。

唐诺庭叫他来是想跟他聊聊，结果他一来就在这儿喝闷酒。

他索性给他点了一批女人。

岑聿辰是真的喝醉了。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桑予。

他猛地攥住女人的手，将人拽到怀里。

小清跌坐在岑聿辰怀中，看到男人，她心头一跳，她认出这是上次将她错认成别人的男人。

小清是从会所那边逃出来的，她缺钱，但不想出卖身体，只愿陪酒。

会所那边经理强迫她，她逃出来，来到梵谷。

没想到在这儿也会遇到岑聿辰。

岑聿辰掐着她的腰，目光一片迷离，他恶狠狠的，又怒又气，“谁准你喊他的名字的！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怎么能喊他的名字！”

他的力道很重，小清被掐得生疼，她下意识想挣脱。

可想到家中年迈的母亲和病重的弟弟，她鬼使神差停下动作。

她怔怔看着岑聿辰。

男人长得很英俊，陪哪个男人不是陪呢？

陪那些大腹便便长得又丑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奇怪癖好的男人，何不搭上眼前这个？

小清咬了咬唇。

她尝试伸出手，搭住眼前男人的肩膀，因羞耻，她垂下眼睑，弱弱道，“你弄疼我了。”

她和桑予长得有几分像，这样垂着脸，逆来顺受的模样几乎和桑予一模一样。

岑聿辰花了眼，死死抱着小清，掐住她的下巴，发泄内心的郁火，“说，我是谁！”

小清被这样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