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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也不是不能再托人去买，但买也要费银子，对杨老板那种人，她半分钱都不想出。

“你哪来的？”陆承邺加重了语气又问了遍。

“钱婶给的。”楚挽歌也不藏着掖着，连忙就把刚刚二丫钱婶等事复述给他听。

不过因为担忧陆承邺不知阿芙蓉，也害怕陆承邺怀疑她为何知道，原料分析一事她并没有如实奉告。

哪知她没提，陆承邺却提到了，“这燕春楼贼心不小，这里头藕粉掺杂了阿芙蓉粉，和西域那边流传的白粉有同样令人置幻置瘾的效果，服用久了会让人依赖和精神不振。”

“你居然知道。”楚挽歌惊讶。

而且还不用像她一样分析，光用闻就闻得出来。

“我应该不知道吗？”陆承邺眉心凝出皱褶，“这玩意你可不能沾，朝廷明令禁止过私下售卖使用这物。”

“有明文规定吗？”楚挽歌一下子又欢欣鼓舞起来。

“你不知道？”这会儿轮到陆承邺诧异了。

“我不过就是个乡野丫头，我能知道什么。”楚挽歌摸摸鼻子开始装傻，能辨别出花草已然很不容易了，至于朝廷律法什么的，她是真一无所知。

不过有明文规定的话就太好了。

甚至不需要老中医证明这东西有害，只要能够证明里面掺和就行。

最好是偷偷潜入燕春楼后厨，或者找到给杨老板提供此物的供应商，人证物证均在的情况，才能彻底掰倒燕春楼。

将自己心里所想计划告知给陆承邺，楚挽歌本来等着对方夸赞自己一句，没想到陆承邺却蓦地陷入沉思。

“怎么啦？”楚挽歌惴惴不安问道。

陆承邺坐至她身边认真分析，“这东西毒辣的很，平日里想买是买不到的，只能走私，如果有供应商愿意提供，说明这杨老板背后势力不小。”

“季老板也说过杨老板之前是跑商的。”

楚挽歌沉吟片刻，“你是担心我举报了后，把这供应商揪出来，背后的势力会记恨上我，找我麻烦。”

陆承邺点头：“不错。”

“应该不会吧。”楚挽歌寻思道，“我只是一个酒楼小老板，而且这粉末是杨老板用的，抓人应该也会只抓样老板。”

那供应商若真有本事，早就在杨老板被抓捕的时候逃之夭夭了。

陆承邺却道，“他们那种人一般很记仇，杨老板肯定是高价买入，你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另外……”

“另外什么？”

“只怕供应商背后势力过于庞大，县衙知道后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挽歌：说的也是……

县令本来就很不作为。

“但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东西害人。”

楚挽歌难得陷入了忧愁，“怎么做才能让其他人意识到这东西坏处呢。”

就算不能明面上处置燕春楼和杨老板，至少也要让大家远离，更别提采芝斋也想着和燕春楼合作，岂不是更加大了大家对这东西的瘾性。

“这个不必担心，可以买通一些孩童或者乞丐编写一些歌谣散发这东西的坏处，久而久之大家吃多发现不对，就能意识到危害了。”陆承邺建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楚挽歌叹了口气。

因为这藕粉桂花糖糕的事，最近燕春楼可算是出尽风头。

越来越多的人慕名前来，也有些人跟二丫钱婶一样，初次品尝时觉得这味道不似寻常糖糕，有些古怪。

但更多的人买了后基本会将东西全部吃完，也就跟二丫一样，越品越能尝出其中滋味。

采芝斋自从放弃了跟四季春的寄售后，转而帮助燕春楼寄售，瞬间就让镇上起了一波风靡的热潮。

时间久了，也有人觉得不对，明明这味道只是口感较好，说不上多么惊艳，为何吃了还想吃，还一日不买就觉得精神有些萎靡。

与此同时，几首童谣开始在镇上泛滥起来。

“芙蓉好芙蓉妙，芙蓉吃了睡不着，天天都惦记味道。”

“糖糕好糖糕妙，糖糕芙蓉来配套”

“没有芙蓉的糖糕，一日不吃心糟糟。”

一开始是小乞丐间流传，久而久之，喜欢跳皮筋玩花手的丫头们也流传起这歌谣来。

很多人虽不知这芙蓉是何物，但这词写的暗示性有点强。

一些平常燕春楼桂花糖糕不离手的人听了这歌谣后，也开始怀疑起这糖糕是否是加了“芙蓉”这调料，才让他们成日里念念不忘。

童谣是陆承邺安排宋先生托人在镇上传下去的。

就以供应商这事，陆承邺也喊来了宋先生商讨此事。

“看来之前我不该回京城，给这镇子引来了些不速之客。”把玩着手中印着一枚家纹的玉佩，陆承邺神色不虞道。

“少主不必忧心，一些本浮在暗中的人出来，对少主而言是好事。”宋先生宽慰，他又想起一事，“前几日有几位前朝人士递来折子，少主可要抽空见见？”

“不必，这些人并不忠心我，只是和我一样，想看朝廷的笑话罢了。”

陆承邺眉间划过几分不耐，“大厦欲颓，皇帝这番不作为，迟早会自食恶果。”

宋先生道：“少主蛰伏许久，目前兵马日渐强大，等皇上驾崩，少主定有能力回京扳回一局。”

把玩着玉佩的手一顿，陆承邺问道，“皇上最近身体如何，朝中那边有传话来吗？”

“少主之前去京城布置下的几个眼线来报，皇上现如今沉迷酒色与丹药，朝内事物交由一些宦官处置，这些宦官各个心比天高，以皇上那亏损身体，想来支撑不过明年。”

陆承邺又问：“京内臣子对其有何看法？”

第一百一十章 戒断

第一百一十章 戒断

“避而不谈罢了。”

宋先生肃然道：“老将军之前直言进谏后被污蔑抄家，很多良善忠臣早已心灰意冷，更有不少者也在帮少主您笼络京中势力，就算之后新皇即位，这朝廷也迟早要被架空。”

陆承邺点点头，“如今先保持这个局面，最近阿芙蓉粉又被传入我朝境内，看来皇上不理朝政的事，除了前朝的人就连一些外邦势力都有所听闻。”

“这个少主不必担心，阿芙蓉粉的瘾性并没有白粉那么强烈，戒掉还是很容易的，那杨老板被忽悠买入，想来也只是单纯针对少夫人罢了。”

陆承邺皱眉嘱咐：“总之在外多派遣点人手看着，顺便注意一下供应商是谁，如果抓住，速速绑来交与我审问。”

“是。”

歌谣在镇子上传的越来越火热，不少大夫也了解了这燕春楼的藕粉桂花糖糕。

一些阅历尚浅的品尝了后，只能品出做法和寻常糖糕不一，但一些平常喜欢研究古早药材书籍的大夫则是跟楚挽歌一样，发觉到里面材料的不简单。

“这，这是阿芙蓉粉啊。”

“阿芙蓉粉是什么？芙蓉花的花粉？”

“不是，是一种成瘾制幻的花草，又名罂子粟，外邦那儿有所种植，我们这儿可是明令不许贩卖不能种植的。”

“确定吗？别是搞错了吧，我看吃了的也没有几个出现幻觉啊。”

“对啊对啊，也没有人送来就医，还是别瞎说毁坏人糕点名声了。”

一些大夫们的对话开始在街角巷口流传，有些大夫虽然发现但无可奈何，但有些大夫则是不以为意。

燕春楼靠着这个糕点算是赚的盆满钵满。

这次的事和李娇娇没关系，就算是她前世也不曾接触过阿芙蓉粉，倒是李巧巧，因为杨老板是她心上人的缘故，几乎日日去捧场，吃这糕点的频率也远远大于其他人。

也因她吃的多，只要一日不食，她的戒断反应就远超于常人。

可惜她在村里，不在镇上，所以戒断时展现出来的痛苦并没让人意识到这是因为阿芙蓉的药性发作。

“娘，让我去镇上！快让我去镇上！”李娇娇只要没尝到那糖糕，身上便如同被蚂蚁啃咬般难受，抓心挠肺的想念那个味道。

李母还以为李娇娇是得了失心疯，哪里敢让她出门，“你这幅样子，怎么能去镇上，你在家好好歇着吧。”

她也是头疼，李娇娇的疯癫病才有所好转，小女儿这转眼又起来了。

“娘，糖糕！”李巧巧撕心裂肺地喊道。

李母看着着实有些不忍，目光瞥向李娇娇：“娇娇，要不你去镇上帮忙买？”

“我才不去呢。”李娇娇撇了撇嘴。

“那杨老板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我之前帮他做过多少事，转眼就不记我的好，我才不想给他送钱。”

“但巧巧这……”

“她发病了就让她吃药，哪有发病吃糖糕的理。”李娇娇反驳道。

李母一想是这样，便又开始学了之前在别处那儿听到的民间俗法，烧了点香灰放入水里给李巧巧喝。

可惜李巧巧这次发作远比前几次还要疯狂，推搡间将水碗打破，满地打滚要糖糕吃。

李家闹腾的动静过于大，连村长那边都被惊动了。

正好这一日楚挽歌为了看地要回村一趟，她刚一进村就被村长拦住，“茶茶，你也是会做糕点的，那李巧巧现在为了糕点要死要活，李家不方便去镇上，要不你现做了给她送去？”

“李巧巧？”楚挽歌眨眨眼，跟随村长去了李家。

还没进门，一个硕大的碗就被扔了出来，好在楚挽歌反应快没被波及。

“这……李婶子，没事吧？”村长在门口试探着问道。

“疯了疯了，我看这家彻底是疯了！”李母没回话，李娇娇先受不了了。

她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刚好和楚挽歌打了个照面，“还真是冤家路窄，你来我们家干嘛，看笑话？”

楚挽歌挑眉，“我这次是村长特地邀来的，看看你妹妹是个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以前是整天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现在是为了一块糖糕要死要活。”李娇娇嗤笑道，“楚挽歌，你挺得意吧，看我们李家成了这个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