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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放学回家，就看见养母准备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说要庆祝一下。

还问我：「小云，你说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是弟弟还是妹妹？」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养父母对儿子的渴望，我也不想去触霉头，直接道：「是个健康聪明的小弟弟。」

这句话把养父母说得很开心，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接下来，我要做的活儿就更多了。

养母要养胎，什么也不做，每天在家里指挥我做这做那，甚至学都不让我上了。

我不敢反抗，只能对外说我身体不好，要在家里休学。

为养父母当牛做马了一年，第二年，弟弟出生了。

养父母激动得不得了，终于如愿有了一个自己的儿子。

从那之后，养父母对我也不再多关注了。

我能感觉到，好几次他们想把我送回孤儿院去。

可是养父母又是极其虚荣爱面子的人，他们担心刚有了儿子就把我送走，会惹来邻居的闲话，就继续把我养在身边。

但是，我在家里的地位就变得更低了。

弟弟逐渐长大，才四岁，脾气就很暴躁了。

养父母惯着他，十分溺爱他，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

有次，弟弟想吃雪糕，养母叮嘱过我，弟弟还在咳嗽，不能吃任何凉的，水都要喝温温的。

我拒绝了弟弟，给他倒了温水，哄着他喝。

弟弟却拿着奶瓶直接砸在了我的额头上。

他才四岁，可是力气却那么大，我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摸着自己的额头，手上传来一阵黏腻。

我走到了镜子跟前，看见额头破了，流血了。

我委屈地哭了出来，跑到了厕所去用清水擦洗伤口。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我赶忙跑了出去，弟弟已经自己打开了冰箱，把冷冻柜里的东西都扯了出来。

他轻车熟路地撕开了雪糕的包装纸，把雪糕塞进了嘴巴里。

一边吃还一边挑衅地对我挤眉弄眼。

我真的恨他了。

他虽然才四岁，可是他什么都懂。

平时在家里经常对我打骂也就罢了，可是今天把我打伤了，却还对我挑衅。

我本想阻止他，却忍了下来。

我忽然就不想像以前一样真心实意地照顾他，我就这样看着他吃雪糕。

看着他一边吃一边咳嗽。

直到养父母回来，弟弟已经吃了三根。

他的脸都不正常地红了起来。

养母一进门，看见弟弟坐在地上吃雪糕，吓得尖叫出声。

随即她抱起弟弟，夺走他手里的雪糕，怒视着我：「死丫头，让你看着你弟弟，他还在咳嗽，你让他吃雪糕，你安的什么良心？」

我摸着额头：「我不让他吃，他把我头打破了，我不敢再拦着他了。」

养母气得不行：「死丫头还敢顶嘴！」

说着，她摸着弟弟发烫的脸和额头，赶紧地让养父开车送去医院。

临走时，养母还恶狠狠地看着我：「要是浩浩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要你赔命！」

我却没有一点害怕。

我安静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蹲在门口等养父母回来。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养父母回来了，弟弟趴在养父的怀里睡得香甜。

养父看见我，没好气道：「东西都收拾好了？不想待了是吧？行，那就滚回孤儿院去吧。」

我一声不吭，跟着他往外走。

出了村子，有人问起，养父抽着烟道：「不是我们两口子狠心把她送回去，这丫头也养在身边五年了，要说没感情是假的。可是这养的孩子就是不知根不知底，她趁着我们两口子不在家的工夫，给她弟弟吃雪糕，她弟弟还咳嗽着呢……」

周围的人听见养父这么说，都将眼神落到我身上。

我隐约地听到了他们的讨论：「养不熟」、「白眼狼」、「不知道亲爹妈什么德行」。

我很羞愤，却不想解释。

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孤儿院去。

3

最终，在我被收养了五年之后，又被送了回去。

我很开心，可是院长却不开心。

她看着我，愁眉道：「小云啊，你都十二岁了，错过了最佳领养的年龄了，以后说不定要在孤儿院长大成人。」

我急忙摆手：「我愿意留在孤儿院长大，我不要新的爸爸妈妈。」

我只体验过一次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生活，我觉得一点也不好。

我宁愿在孤儿院生活。

院长却道：「可是孤儿院的孩子越来越多了，吃喝都是问题啊。」

我哑然。

原来，我在孤儿院，也是一个累赘。

从那之后，我变得沉默寡言，尽可能地多干一些活儿，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减轻心里的负罪感。

半年后，我又遇到了一对想要领养我的夫妻。

院长很开心，给我介绍。

我却表现得很麻木，但我知道，我的去留根本不能自己决定。

如果对方真的想带我走，说不定这也就是我的命运。

这一次收养我的中年夫妻男的姓苏，女的姓沈，办好了手续之后，院长让我叫他们爸爸妈妈。

我张了张嘴，怎么也叫不出口。

院长着急，女人却蹲下身子来，笑着看着我：「没关系的，孩子大了，喜欢叫什么都行。

「小云，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叫叔叔阿姨。

「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不过今天他上补习班，没和我们一起来接你，晚上回家你就看见咯。」

女人说着话，笑着摸我的头发。

她的手掌好温暖，我差点就心动了。

明明上一个养母，一开始对我也很好。

后来还不是……

4

我被接回了家。

这对夫妻的家庭条件看着也一般，可是他们却把我带到了一个小卧室前打开了门，沈阿姨捂着我的眼睛：「小云，可以睁开眼睛啦，看我们给你准备的新房间，你喜不喜欢？」

我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粉色的海洋。

粉色的壁纸，暖黄色的床单，白色的书桌。

一切，都过于梦幻了。

床的旁边，还有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沈阿姨笑着说：「这都是我和你叔叔还有你哥哥给你准备的礼物。」

还有礼物？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和我之前预想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苏叔叔看了看时间，急忙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快点去买菜，你在家里带着小云熟悉熟悉。」

苏叔叔很快出了门，沈阿姨就带着我熟悉家里。

家里一共三个卧室，我看见另外一个卧室，却比我的小一些。

沈阿姨说，这是她儿子，也就是我哥哥的房间。

我很惊讶，他们选择把更大的卧室留给了我。

为什么？

熟悉完了环境，沈阿姨叫我坐在沙发上，给我拿出了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