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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萝一时哑然，可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愿意放弃沈甄这个棋子，：“有没有可能她就是为了给您表忠心，才冒险这么做的？”

庄妃不置可否：“乾元宫有动静吗？”

“没呢，奴婢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听，好在有个小宫女和奴婢是老乡，又和沈甄的婢女秀秀相熟，这才知道了一些乾元宫里的事，很安静，皇上像是没发作。”

庄妃静默下去，许久才将手里的棋子落下，神色间多了几分嘲弄：“是本宫打眼了，还以为最大的绊脚石是悦嫔，现在看来，是她才对。”

藤萝听得云里雾里：“主子，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去寻个宫人常用的荷包送去乾元宫，就说是沈甄姑姑昨天过来的时候落下的，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沈甄姑姑昨天什么时候来过？”藤萝脱口而出，“主子，您是不是记错了？”

庄妃看她一眼，虽然轻飘飘的，却看得藤萝浑身一激灵，猛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多嘴，话都没敢说就走了。

她到乾元宫的时候，正是晚膳时分，蔡添喜正带着内侍往乾元宫送膳食，她连忙迎了上去：“蔡公公。”

蔡添喜一见她就笑开了：“哟，藤萝姑娘来了，可是庄妃娘娘有吩咐？”

藤萝屈膝一礼：“哪敢呀，这不是昨天沈甄姑姑去了趟含章殿吗？落下了个荷包，这两天太忙，眼下奴婢一得空就赶紧给送过来了。”

蔡添喜眼底闪过狐疑，虽然皇帝阴阳怪气很多次，嫌他对沈甄的事太了解，可他当着大总管的差，随时要应付皇帝的询问，对宫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得知道的，尤其是乾元宫里人的动向。

沈甄昨天是病了才回的乾元宫，没听说过她后来又出去了啊。

他心里各色思绪翻飞，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旧笑吟吟的样子：“想来是和庄妃娘娘投缘，向来细致的人竟也落了东西。”

藤萝被这句话说得有些心虚，却牢牢记着庄妃嘱咐她的话，别的什么都不说，闻言也只是含糊一笑，很快就告辞走了。

蔡添喜看了眼那荷包，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可事关沈甄的动向，他不敢隐瞒，更不敢私下里和对方接触，犹豫片刻，他心里有了决定。

他若无其事的上前敲了门，正殿里安静了一会才传来陆宴的声音：“进来吧。”

蔡添喜推门进去，将拿着荷包的手抬到了胸前：“皇上可要听听今天的菜单子？”

陆宴挥了挥手，先前关于年节的安排，沈甄程过章程给他看，其中就包括今日的晚膳。

先皇奢靡，一餐饭食少说也要三四十道菜，陆宴一登基就将这规矩改了，平日里只用八菜两汤，只是今天毕竟是年节，饭菜便添到了十五道。

陆宴抬了抬下巴，示意宫人上菜，可目光一转却瞧见了蔡添喜手上的东西，他不由笑开：“怎么，有人送你的？”

蔡添喜老脸一臊：“皇上说笑了，奴才这种没根的人，哪有人会送这种东西？是刚才含章殿的藤萝姑娘来了一趟，说昨天沈甄姑娘去含章殿的时候落下了，特意给送了过来。”

陆宴一顿：“沈甄和庄妃？她们俩素不相识，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

蔡添喜一脸茫然：“奴才也不知道，兴许是有什么公事吧。”

陆宴的脸色仍旧不好看，昨天沈甄病倒在宫墙底下，是他把人送回来的，当时那副憔悴样子，让人连说句重话都像是在欺负人……她怎么可能去含章殿？

可若是她没去，含章殿的人闹这一出是干什么？

而且，昨天……

他想起家宴上的闹剧，想起萧宝宝的僭越，庄妃的设计，心里微微一沉，当时他就想过会不会和沈甄有关，可最后还是把这怀疑压了下去，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有内情。

得让庄妃闭嘴。

他起身就走，蔡添喜一愣：“皇上，晚膳呢？”

陆宴充耳不闻，走得飞快，蔡添喜连忙让人将晚膳收起来，脚下匆匆追了上去。

第60章又一次的背叛

含章殿。

对陆宴的到来，庄妃毫不意外，施施然行礼问安，陆宴面无异色，弯腰将人扶了起来：“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庄妃含羞带怯的一笑：“礼不可废……皇上怎么忽然来了？”

陆宴摩挲了一下袖子里的荷包，声音清润温和：“你昨天受了委屈，朕难免要多惦记几分，只是……”

他话锋忽然一转：“朕政务繁忙，很希望后宫太平一些，庄妃，你说呢？”

庄妃像是被这句话刺伤了，略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皇上说的是，后宫还是要以和为贵的……藤萝，快上茶，要山泉水泡的太平猴魁。”

陆宴微微一顿，眼神探究起来：“庄妃真是心细如发，连朕喜欢什么水什么茶都知道。”

庄妃含羞带怯的笑起来，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陆宴这话里蕴含着的警惕：“臣妾素来愚钝，若不是沈甄姑姑提醒，臣妾怕是怎么都不会知道的。”

陆宴神情一顿：“你说谁？沈甄？”

“是啊，昨天来的时候闲聊了两句。”

藤萝端了茶来，适时接了话茬：“皇上不知道，沈甄姑姑可有趣了，竟还说知道这些就能得宠……”

“住口！”庄妃呵斥一声，“胡说八道什么？沈甄姑姑不过是个玩笑话，你还当真了？竟拿到皇上跟前来说嘴。”

藤萝连忙闭嘴，可陆宴的脸色还是沉了下去。

庄妃正打算找补两句，就见他忽然一抬手，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顶好的太平猴魁泼了一桌子。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主仆两人都跪了下去。

陆宴这才开口，语气不算严厉，却透着凉意：“朕刚刚才说了希望后宫太平些，你就要生事是吗？一唱一和的，到底想说什么？”

庄妃被他吓得颤了颤，可片刻后她一咬牙，竟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仰头朝陆宴直视了过去：“臣妾知道皇上会生气，可有句话臣妾不得不说……沈甄姑姑心思太多了，留她在您身边不合适……”

陆宴此来就知道她会提起沈甄，丝毫不意外，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挑了下眉：“心思多？”

他轻笑一声，姿态里是看戏的闲适：“她心思多朕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怎么，算计你了？”

庄妃用力摇头：“若是算计臣妾，臣妾绝不敢来烦扰皇上，是沈甄姑姑她……”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犹犹豫豫的不肯开口，直到陆宴不耐烦的看过来，她才再次开口：“是沈甄姑姑来寻臣妾，说要助臣妾得宠，还将皇上的喜好一一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