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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尔笙头都要摇成拨浪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再也不乱翻东西了。”

“嗯。”

傀遇轻声应下，薄唇离她的鼻尖只有一指之距。

尔笙烧的面红耳赤，恍惚之际，就听傀遇的呼吸陡然加重。

“既然都被发现了，那笙笙心中作何感想？”

他扯着那嫁衣到尔笙脸边，一字一句：“这衣裳是按照笙笙的尺寸做的。”

“笙笙可做好准备，欢欢喜喜的嫁给我了？”第41章

尔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静下来的。

整个过程，她就好似一叶身处江海的扁舟。

傀遇分明是在与她说话，可说着说着，薄唇就落了下来。

从鼻尖到唇瓣，再到是锁骨、小腹。

傀遇每一步动作都极轻极慢，他对她，仿若有用不完的耐心。

尔笙脱口而出要拒绝的话，愣是在傀遇一次次索取之下改了口。

不知道应了多少声，最后结束的时候，尔笙只觉得身子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腰腹酸软的坐都坐不起，偏傀遇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神清气爽。

尔笙不知道傀遇为什么会偏执的认定她，可他说他只要她。

那是尔笙从未感受过的偏爱与专宠，他就那么坚定的选择了她，选择了分明配不上他的尔笙。

傀遇真的如他说的那样，满心满眼都是尔笙。

握着被子看着身侧那张养眼的俊颜，尔笙心头酸涩的厉害，想到从前的种种，她眼底的泪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原来，被人坚定的选择和爱着是这种感觉。”

从前，尔笙被离烨厌弃，她那样自信的一个人，到最后居然会去怀疑自己是否不足，是否配不上他。

原来，爱与不爱，竟是这样明显。

尔笙贪恋的将脑袋贴上傀遇的手臂，心头好似有道不完的委屈：“如果能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现在也不晚呀。”

夜色中，傀遇忽然睁开眼，含笑将尔笙搂进了怀里。

“现在的笙笙也很好，小狐狸要自信些，我会坚定的选择任何时期的你，只要是你，懂吗？”

尔笙哽咽着整个人都钻进了他怀里：“虽然我违背了祖训没有做到一生只侍一夫，可是傀遇，我一点都不后悔。”

即便会死不超生，亦或是承受更多极刑，她都不在意。

因为对方是傀遇，是最最最最好的傀遇。

傀遇笑着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你怎知你违背了？笙笙忘了？你这幅身子和妖丹都是新长的。”

“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小狐狸了，现在的笙笙里里外外都是新的，是从未被任何人染指过，只属于我的笙笙。”

……

那夜过后，傀遇便开始筹备起两人的婚礼。

半月后，尔笙终于盼来了那场天魔大战。

同时，也盼来了自己的婚期。

战场定在了幽溟河畔。

所有人都斗志昂扬，只有尔笙格外的冷漠。

那日清早，离烨便派人送来了一套艳丽贵气的凰羽嫁衣。

他时刻记得尔笙说过的，她会身着嫁衣送他出征。

尔笙森寒的眸子从那嫁衣上扫过，这嫁衣，比她当年出嫁那套富贵精致得多。

若是放在当年，她定欣喜若狂抱着这衣裳几天几夜不舍得放开，而今，她一眼都不稀得多看。

将那价值不菲的嫁衣随意扔在地上，尔笙无情的踩着它走到傀遇身边。

她身上穿着的，是傀遇寻人做好的嫁衣。

她异常珍视，上身时都小心翼翼深怕弄坏。

南天门口，离烨左等右等，银色的铠甲下也被换成了喜庆的红色，只为衬尔笙的嫁衣。

他开心的全然不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将领，倒像是大婚的新郎官儿，正无措的等着他的新娘子。

然而，他的欢喜全然定格在了下一瞬。

他翘首以盼的新嫁娘踏着祥云而来，美艳动人，一颦一笑都在牵动他的心魂，可那新嫁娘身旁，却站着个同着婚服的傀遇。

尔笙穿的不是他送去的婚袍，她那身分明与傀遇那身是一对。

面上的笑意尽数褪去，离烨握着长戟的手指根根泛白。

尔笙却笑得那样开心。

她牵着傀遇到他跟前，重逢后，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规矩的同他行礼。

可她嘴里说出的话，却宛若尖刀寸寸剜在他的心口。

她说：“大战在即，还请您出征前为我们做个证婚人。”

“我与神君预以大婚做礼讨个彩头，恭祝天帝凯旋平安。”第42章

一旁的仙官看不下去，大步上试图替离烨讨个公道：“尔笙你别太过分！天帝为了你可是……”

“够了！”

离烨面色煞白的打断仙官。

看着尔笙与傀遇紧紧相握的手，他的气息全乱了。

哑然一瞬，他终究是没忍住抬头看向尔笙：“笙笙你，之前是骗我的？”

尔笙淡然摇头，笑出了声：“怎能算是欺骗，我说了呀，你披挂出征那日我会穿着嫁衣送你出征，为了天帝，我和神君特意将婚期提前了呢。”

她欢喜的在离烨跟前转了个圈，珠围翠绕乒乓作响，离烨却只觉得心头被一只大手握住，疼的他寸步难行。

原来，当时心里的惴惴不安，是因为这个。

他苍白的扯出一抹笑意，急火攻心之下，胸口猛然涌上一股鲜血。

仙官吓的不轻，忙去扶他，却别离烨一把推开。

他狼狈的擦掉嘴边的血迹，盯着尔笙那张小脸看了许久：“很好看。”

他由衷的夸赞。

“好后悔当初大婚，没有仔细看过你，不过还好，这次看见了。”

尔笙喉间轻动，缓了好半晌她才勾唇：“谢谢。”

离烨摇摇头，掩下眸中的氤氲热泪，低头从腰间掏出一条手链。

仙官只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意图：“陛下！不可！”

离烨置若罔闻，温柔的笑着，将那手链递到尔笙眼前。

“你大婚，我也不曾提早准备贺礼，你若是不嫌弃便将这手链收下吧。”

“陛下！”

仙官急的红了脸。

尔笙这明摆着是在羞辱他，他怎的还要巴巴把东西送出去。

若是战场上真有个什么好歹可怎生是好。

尔笙怔愣的看着那手链，她瞧不出什么门道来，她身旁的傀遇却是一眼瞧了个明白。

他含笑凝了那手链，漫不经心：“这东西太贵重，天帝这礼，笙笙可收不得。”

离烨却不甚在意：“算不得什么多珍贵的东西，一片心意罢了。”

话落，离烨也不再等尔笙答应，自顾自便将手链套在了尔笙的手腕上，根本不容尔笙拒绝。

那手链戴上去的瞬间，晶石跟着闪过一道金光，随后，无论尔笙怎么使力，她都取不下来了。

那手链就好像长在了尔笙的手腕上一样。

傀遇无声哂笑，冷冷撇了离烨一眼，眸中尽是不屑。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将手链送出去，离烨好像释然了。

默然一瞬，他缓缓闭上眼睛，像是认命一般。

再睁眼时，所有的不甘愠怒和悲恸通通被他压了下去：“时间可能有些匆忙，如果笙笙不介意的话，我很荣幸能当你的证婚人。”

说是征婚，其实就是草草的拜过天地。

尔笙此次来只为羞辱离烨，她岂会拿自己的傀遇的大婚当儿戏。

即便她肯，傀遇也不一定愿意。

离烨一身戎装亲眼见证着尔笙嫁给傀遇。

心底的绝望和悲恸被他藏匿的很好，明知再靠近她一步便会万劫不复，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哪怕只是证婚人又有何妨，他便当，她那身嫁衣是为他而穿吧……

“陛下。”仙官痛心：“您这是何苦呢？”

“我欠她的罢了。”

离烨痴痴望着眼前，他的眸子里终于只有尔笙一人。

这是尔笙盼了千万年的情景，而今，她再不需要。

大掌落寞的盖在心口，离烨硬逼着自己强颜欢笑：“此次一战凶多吉少，笙笙也该选择他的。神君那么强，一定能护她平安。”

仙官无奈极了：“您明知如此，为何还要将那手链送给她？分明您才更需要啊。”

“原就是要给她的。”

离烨望着那身红衣，眼前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帝后大典。

“当年从没护过她一次，她带着那手链，总能有机会让我保护她一次的。”第43章

证婚仪式结束后，离烨一刻都不敢拖拉，带着天兵天将赶往了幽溟河畔。

原先离烨还担心这担心那，怕他死了便娶不了尔笙。

此番，他倒是多了一分义无反顾的决心。

只是，如果能重来就好了。

这六百年间，他不止一次奢望。

如果一切能重来，他一定不会那样了。

立在幽溟河畔之上，墨文渊就在河的那一头。

只是让离烨没想到的是，辛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