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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这样！

姜寺峤还在客厅等着她。

颜楚筠和他一起去了小姨太太麦秋的院子。

大老爷、大太太和老太太都在。

大家笑容满面。

颜楚筠看得出，大太太的笑容有多勉强。

没有孩子，小姨太太就是个玩意儿，大太太是能容下她的，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家里孩子已经很多了，根本没必要再添一个。

“小四媳妇，你来给阿秋请个脉。”大老爷欢喜说，满面红光。

男人可能天生自私。

他只想延续他的血脉，根本不会去考虑妻子的感受。

“好。”颜楚筠道。

她坐到了小姨太太床边。

小姨太太麦秋今年二十五岁了，进入姜公馆也五年多，一直很受大老爷的器重。

她聪明机灵，人情练达，又对大太太忍让恭顺，这些年安静过下来了。

她一张圆脸，很有福气。

颜楚筠说了句打扰，就给她请脉。

小姨太太脉细数，舌苔红，有点阴虚，倒也没什么大碍。

每个人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

胎相挺稳的。

颜楚筠不仅仅能看出胎相，她还能通过把脉确定男胎女胎。

小姨太太这胎是个女孩儿。

哪怕如此，到底是个孩子，有了她就不太一样了，大太太估计容不下小姨太太了。

“……挺好的。若要滋补的话，吃些阿胶就行，其他可以少吃。”颜楚筠说。

阿胶补血滋阴，对小姨太太这点轻微的阴虚有好处。

大老爷当即笑逐颜开：“回头去买些好的阿胶，当饭吃都行。”

大太太笑容更勉强了，还是努力笑着说：“也不能当饭吃。”

大老爷淡淡看了眼她。

自从姜云州和桑枝私奔后，大老爷感觉面子上无光，一直心存芥蒂，和大太太的关系疏远了很多。

小姨太太又怀孕了，大老爷的心顿时偏了。

大太太攥紧手指。

颜楚筠只静静看着，没再说什么。

她退到了老太太身后。

很快，来了个老郎中，诊脉后也说小姨太太有些阴虚，多吃点滋阴的补品。

众人散去，大太太回了正院。

她回来，佣人端茶给她，她气得把茶盏给摔了。

章清雅过来服侍她，安抚着握住了她的手：“姑姑，你别生气。这个时候心浮气躁，越发叫那娼妇得势了。”

大太太气不顺：“云州气死我了。他缺钱，可以跟我讲。”

“三哥是受了颜楚筠的刺激，才走的。”章清雅说。

大太太：“他可以去找舅舅们，都跟他说好了的。颜楚筠那贱人真是害人精。要不是她，我儿子不会那么鲁莽。”

章清雅说：“再过些日子，三哥就回来了，姑姑别生气。”

“希望他早点回来。”

“也没多少钱，花完就回家了。”章清雅道，“他是唯一的嫡子，只要他回来，什么幺蛾子都镇得住。”

大太太稍微松快了几分。

她冷静下来，对章清雅道：“那娼妇怀孕了是好事，可以借用她的手，除掉颜楚筠。”

“姑姑，您打算怎么做？”章清雅问。

第101章 布局

颜楚筠顺利买下了角门外通向弄堂口的四间宅子。

“这四户人家，都是姜家族人，早年聚集在一起。

只是姜家最近二三十年，已经不惠泽族亲了，逢年过节一碗米都不肯施舍的。”程嫂说。

大户门第的宅子前后，会聚集条件不怎么好的族人，平日里受些照顾。

这是约定俗成的。

姜家老太爷去世，老太太一味只进不出，不把族亲当回事。

平时谁家受穷，上门借点米粮都很难，更别说逢年过节给些银钱什么的。

族人逐渐和姜家不亲了。

若不是没办法，无能力搬迁，他们早走了。

颜楚筠给的钱，高于市场价二成，又吩咐不能和姜家提前说，那四户人家高高兴兴收了钱，连夜搬走。

督军府的十二名副官已经送到，颜楚筠让他们帮衬着搬家

此事，姜公馆内部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很快到了中秋节。

颜楚筠上午回了趟娘家，给祖母送节礼，又拿了一百银元给她：“您平时想吃什么，让孙妈去买，或者告诉朱世昌家的，别委屈自己。”

祖母推辞不肯要：“你的日子更难。”

“我不难了，督军府给了我很多钱。”颜楚筠说。

她可以躺着吃一辈子。

除了给祖母钱，颜楚筠还拎了几盒点心、糖果，去了朱世昌家。

她给朱世昌的妻子十块银元，让她平时想着点祖母的饮食。

“隔三差五去看看我祖母。她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哪里不太舒服，都派人告诉我。”颜楚筠说。

朱世昌家的笑容满面，欢喜不已：“您放心，我绝不叫人亏待了老太太，一切有我。”

颜楚筠道谢。

在祖母跟前吃了午饭，颜楚筠回姜公馆，要一起过中秋。

她从颜公馆回来，让黄包车夫走了近路，先到姜公馆西南角门，再转到正门。

不成想，她在角门瞧见几个人，由大太太身边的夏婆子亲自领了进去。

颜楚筠看了好几眼。

回到松香院，颜楚筠立马让白霜去趟小姨太太麦秋的院子。

“你悄悄的，在门口埋伏着，看看有什么人进出，然后去了哪里。”颜楚筠说。

白霜：“小姐，需要特别注意什么？”

“留意大太太身边那个夏婆子。”颜楚筠说。

白霜道是，立马去了。

她这一去，好几个小时，快到黄昏时候才回来。

因她一身功夫，颜楚筠不担心她出事，只是好奇她为什么去这么久。

“……四个人，一个老太太、一对年轻夫妻，一个小姑娘，从小姨太太院子里出来。

夏婆子又把他们送到西南角门，外面雇的马车，送出城，在城郊乡下。

那户人家住青砖瓦房，俨然是地主，我就在村子外围小心打听了几句。

原来，那是小姨太太的娘家。老太太是她母亲、年轻夫妻是她弟弟弟媳，小丫头是她妹妹。”白霜道。

冯妈等人都听着。

“中秋节，小姨太太又怀孕了，派人接她家里人看看她，也没什么不妥。对吧小姐？”半夏说。

程嫂和冯妈有点年纪，隐约不安，却又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颜楚筠点头：“对，并无不妥。”

冯妈就说：“大太太肯定想要对付小姨太太，咱们离远点，别被牵连进去。”

又道，“我们出门，都当心些。”

至于小姨太太，她不是颜楚筠的人，就没必要多管闲事，看她的造化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

颜楚筠却摇摇头，苦笑：“这么好的机会，大太太岂能放过我？一旦她要对付小姨太太，咱们就没办法独善其身。”

几个佣人想起了前不久的桑枝。

那时候，大太太无中生有都要害人的，更何况现在结了大仇？

三少爷和桑枝私奔，还偷了四少奶奶的钱，大太太体面全无，她恨不死颜楚筠。

“那我们怎么办？”半夏很担忧，“小姐，我们回颜公馆去住些日子？您可以回娘家的。”

颜楚筠：“孩子话。不要怕事，半夏，没什么值得担忧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让佣人们各自有个心理准备。

颜楚筠借口要置办一些田地，把冯妈的儿子媳妇、 女儿女婿都派遣出去了，远离宜城。

这些佣人没有后顾之忧，只需要自己行为处处小心点就行。

“咱们现在有了人手，不用像从前那样两眼一抹黑。”颜楚筠说，“白霜，派两个人去小姨太太娘家那个庄子，时刻盯着。

再派两个人，留意小姨太太的动静。她不出门还好，一出门就必须看牢，观察她去过的每个地方。”

白霜道是。

颜楚筠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