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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踏实的“老三斗老二,咱们负责辅助,万一斗不赢,是大名鼎鼎的梁检臊得慌,市局不臊。”
便衣逗笑了,“我记得您说恩师喜欢梁检,嫌您淘气,不喜欢您。”
赵凯这股火憋十年了,“我和周坤帮老三背锅,我自己再背自己的锅,显得我不老实,他正经。实际上这小子私下浑着呢,他最气盛了。”
街巷驶过一台大皮卡车,鸣笛刺耳。
佟大在原地灌了一瓶冰镇啤酒,走向出租车,敲玻璃,“拉活儿吗?”
“去哪?”
佟大站得远,指了指车厢,“我加一百块钱,你关闭行车记录仪。”
“那不行。”司机拒绝,“这附近是火车站,酒吧街,乘客鱼龙混杂,天天闹纠纷,关了行车记录仪,出事了解释不清。”
“保证不坑你。”
司机态度坚决,“你这种要求,没有司机愿意拉你,上有老下有小的,宁可不挣你这份钱,图安全。”
佟大啐了口痰,大喇喇靠在树下。
倪红约他了。
约在四十公里之外的南隍庙。
租摩托,需要身份证,乘公交地铁,又有录像,骑单车必须穿梭过两个区,路途耽误久了,容易出岔子,贺隽瑾在冀省的人脉太广了,遍地是他的钩子,不排除暗中通知钩子,找自己下落。
佟大发愁,对面的店铺这时新鲜出炉了一笼屉蒸豆糕,他无意瞟了一眼,瞟到那辆藏蓝色的电三轮车。
有遮雨顶棚,低调又隐蔽,关键车速不慢,没摄像头。
他过去,“师傅,拉郊区的活儿吗?”
驾驶员戴着鸭舌帽,盖住大半张脸,短裤布鞋,看不真切年纪,手掌粗糙,微微发黄的纯棉背心,是走街串巷吸附汗水浸泡黄的,毛巾也白里透灰,一股发霉味儿,要多真实有多真实。
“去郊区一口价。”贺隽瑾装出一点东北腔,高亢嘹亮,“三十一块五毛钱。”
佟大一怔,“咋有零有整呢?”
“吉利数,少一毛多一毛都不拉。”
老司机圆滑,确实有讲究。
四十公里算是“小长途”了。
吉利出发,平安归来。
佟大本来纳闷儿,分明是大热天儿,这个男人却打扮奇怪,现在他彻底没疑心了,掏出钱,“南隍庙,西门。”
贺隽瑾接过钱,揣口袋里,示意他,“上车吧。”
“赵局,一辆电动三轮车载着佟大往南去了!”便衣跑下楼。
“三轮车的司机是梁老三,你们跟上,丢了就丢了,千万别打草惊蛇,倪红至今失踪,证明她非常警惕,她约定的位置估计很偏僻,不应该有汽车出现,你们最好是步行跟一程。”赵凯挂断电话,收拾案卷,准备召开一桩走私案的案情分析大会。
副局端起杯子喝水,打趣贺隽瑾,“斗战胜佛梁检开三轮车了?”
赵凯搁在桌上照片,他们传阅,大笑,“梁检干一行有一行的范儿啊。”
“化妆师化的民工妆。”赵凯也打量照片。
贺隽瑾模样俊,五官凌厉逼人,不化得灰头土脸,掩饰不住矜贵的英气。
第343章下次别让我等太久
傍晚,家庭医生赶来老宅给梁迟徽敷药。
姜溪躺在贵妃榻上看杂志,芳姐来来回回送水,清理医用垃圾,“何小姐,二公子在次卧呢,您不去陪着?”
她一言不发。
芳姐十分钟后又经过,她叫住,“芳姨,医生敷药敷这么久?”
“二公子的肋骨淤青了一大块,医生贴膏药呢。”芳姐是长房的佣人,不喜欢二房,也瞧不惯了,“老董事长是打儿子,是打仇人呢!哪有对亲生儿子下狠手的...”
梁延章的拐杖是金丝楠木材质,涂了胶漆,梆硬结实,抡一下伤筋动骨。
“伯父在书房吗?”
“在主卧,纪夫人买了玉扳指,老董事长试戴呢。”
姜溪撂下杂志,刚要出去,梁迟徽隔着一扇门询问芳姐,“她饿了吗。”
“厨房炖了菜,何小姐基本不吃晚餐的,我听蓉姐说,她保养身条儿。”
梁迟徽整理衣裤,将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一粒,又捋正皮带,清了清喉咙,轻轻敲门,“姜溪。”
她下意识驻足。
“在休息吗?”
姜溪蹑手蹑脚,“吧嗒”反锁门。
死寂了一秒。
响起梁迟徽的闷笑声,“抱歉,是我莽撞了,没征求你的允许就吻你。我出门一趟,有应酬,需要携带家属。”
她盯着地板,“什么应酬。”
“中源集团年会,七点晚宴,在新世纪酒楼。”
现在是五点半。
“来得及吗?”
梁迟徽抬腕看表,“立刻出发,一小时到达。”
门里没动静,他垂眸,“别勉强,我自己去。”
姜溪指尖摩挲着锁芯,梁迟徽待她实在不错,她这次为了贺隽瑾,收买宋母去梁氏集团折腾,梁迟徽不仅顺了她的心意,连一句责骂的话也没有。
哄着,呵护着,午后电闪雷鸣,他知道自己怕雷声,匆匆回家照顾。
他分明气恼到极致,依然不愿撕破脸,他让了一步,便要无止境地让第二步,第三步。
何晋平的死,姜溪势必查个水落石出,可一码归一码,和梁迟徽出双入对、体面和谐,是她当下的义务。
她拉开门。
“不赌气了?”梁迟徽声音温和,但有力量,“还怪我是吗?”
姜溪摇头,“没怪你。”
“没怪躲我?”
“没躲...”
他手自然而然在两侧,低着头打量她,“父亲打我,吓坏了?”
姜溪终于点头。
梁迟徽高兴,“我禁得起打,吓坏什么。”
又是沉默。
那会儿疾风骤雨,梁延章搧完他两巴掌,甩拐杖不小心扫碎了一个花瓶,书房噼里啪啦地震似的,姜溪过去的时候,梁延章气势汹汹的场面,她瞬间忘了在客房发生过什么,本能拦下那一拐杖。
这会儿,理智回笼。
又记起他强吻的一幕了。
别别扭扭的劲儿。
“我保证你下次同意,我再吻。”梁迟徽诚意道歉。
好半晌,姜溪走出房间。
梁迟徽跟上,“不能等太久。”
她步伐一滞,“什么太久?”
“下次。”
姜溪抿唇。
没答复。
......
新世纪酒楼在南区的凌霄路130号。
华丽气派的西式酒楼,楼顶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大摆钟。
1923年的法国建筑,鎏金古铜色,在黄昏下发出陈旧的金光。
梁迟徽入场晚,中源集团的礼仪队已经离开签到处了,公关部经理亲自下楼招待,“中海和中盛集团的老总到场了,在1号桌,您是2号桌。”
省企比私企高一档,是商场默认的规矩。
“纪深在?”
“梁副总不在,蒋副总在。他的秘书通知了,大概要九点到。”
梁副总。
下午公开通报降一级留用,称呼马上改了。
权贵场人人耳聪目明,八面玲珑。
从电梯出来,宴厅灯火辉煌。
姜溪望了一眼梁迟徽。
上流阶级的男人,长得丑是有内涵,秃头是聪明绝顶,胖了是富态相,瘦了是清爽自律,玩累了没精神是日理万机,戏弄下属是与民同乐。总之,这圈子只拼钱和势,势越大,钱越多,纵然从头到脚都是糟点,照样有一堆人编出优点,谄媚奉承。
姜溪手肘捅了捅他,“你脸上的红手印,是红光满面,老来俏。”
现场太喧哗了,梁迟徽没听清,略俯身。
她又重复一遍,“你信不信?”
“信什么。”
“他们会这样夸你。”
“不信。”梁迟徽若有所思,“巴掌印难堪,他们懂人情世故,会视而不见。”
“哎呀,梁董——”话音未落,几名西装革履的商人迎接梁迟徽,先是诧异,面面相觑,其中一位贵妇人没刹住车,惊呼一声,“梁董的脸...”
气氛霎时陷入凝固。
经验老道的富商当即圆场,“梁氏集团蒸蒸日上,梁董功在千秋,更是红光满面啊。”
贵妇回过神,打趣附和,“男人嘛,岁月沉淀了才有味道,梁董如今年富力强,春光正盛呢。”
“总有老去的一日。”梁迟徽不计较,走到2号桌。
富商抚摸自己头顶寥寥无几的毛发,“我们老了是老来稀,梁董老了,是老来俏。”他们大笑。
梁迟徽一怔,看向姜溪。
“我是何半仙。”她扬眉梢。
他笑出声。
张氏集团的张董事长在外市考察,十亿的大工程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无暇分身了,是王总代替他出席中源的年会。
“梁董,三公子惹麻烦了?”
梁迟徽落座,反应寡淡,“小麻烦,解决了。”
王总挤眉弄眼,“老张和老蒋是一个派系,学生遍布大江南北的机关部门,他们根深蒂固一呼百应,保三公子不是易如反掌吗?三公子是他们最后一届手把手教出的得意弟子,传授了毕生所学。我有耳闻,如果三公子没辞职,老张退休之后,指名三公子接自己的班,梁老三不到四十岁爬上老张的职位了,何等的显赫尊贵,比梁秘高出两级。”
梁迟徽慢条斯理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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