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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赶在沈司宴之前说道：“勾引你阿兄一事，你是怎的想象出来的？”

宁嫣不停安歌的辩解，“若不是你勾引我阿兄，我阿兄又怎么可能把我家的机密都告知与你，我们何家又怎么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你们就是看不惯我们何家被先皇重用，也知道我们何家支持的皇子不是你，所以就想要搞垮何家，现在当上皇帝了，你也当上了皇后娘娘，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高兴？折磨我，是不是觉得自己受到的痛苦便消减了？”

第三十一章

沈司宴眼睛都没眨一下，瞧着这只在笼子里乱叫的疯狗冷冷道：“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可惜，说错了一点，要折磨你的是朕，若儿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折磨你。”

话语刚落那会，宁嫣怔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咧嘴大笑，眼底似是看透了般突然清澈明亮了起来。

她的笑声由低到高，忽地又咆哮了起来，脸色涨红，进而发青，一双深陷在眼窝的眼睛，像两颗珠子一样盯着沈司宴怒道：“君要臣妾死，臣妾不得不死，可本宫就是不甘心啊！”

“放肆！”暗卫在旁怒斥着这条疯狗，生怕冲撞了他似的。

沈司宴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因为他想看看，宁嫣临死前会说些什么。

宁嫣说着说着又狂妄的笑了起来，仿佛在说着自己的伟大功业，笑的放肆又凄苦，“我只不过是稍微的利用了一下猜忌之心，模仿了一下你从前的性情，便让你们二人形同陌路，怎么样，我的手法高明吧？”

安歌表面平静，心中却诧异了一会。

她从前的性情？

对了，那时的她也如宁嫣那样不按常理出牌，因为她毕竟是一位现代人。

都说诏狱昏暗，几乎无人从这生还，现在看来，摸不透的最终还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和信任。

他当时也是被宁嫣这般的伎俩昏了头。

总觉得宁嫣就是年轻时候的安歌。

“只可惜啊，这个皇帝还算是有点抵抗力的，居然不对我做点什么，还会脱口而出你安歌的名字，我当时很生气，但是一想到我还有大仇未报，我便不敢松懈半分。”

沈司宴此刻，无话可说。

反倒是宁嫣越说越来劲，也许是知道自己的命数已到，才会讲出这些陈年旧事。

瞧着都不说话，宁嫣突然有了一种成就感，双手摊开在牢房中仰头得意的笑，脖颈青筋暴起，仍旧还在说着，“我宁嫣坏事做尽，我父亲是忠臣奸臣，都是为皇帝做事，奸臣忠臣还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吗？！可他沈司宴，对了，还有你安歌，若不是你这个狐狸精在沈司宴的耳边嚼舌根，甚至还勾引我阿兄，若不是我阿兄被你迷的鬼迷心窍，说出了我们宁家的密室所在，我父亲会落得这个下场吗？”

当初安歌为了帮沈司宴收拢人脉，的确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她敢保证的事，宁父觉得不是什么善类。

安歌看着她，缓缓道：“你错了，我若不是有特定的人证和物证，是不会对一个忠臣下手的。”

“再者，我从未勾引过你阿兄，是你阿兄自知你父亲做事有背忠义，是他主动告知于我的。”

“……”宁嫣身子一震，也不说话了，跌坐在枯草上，凌乱的头发散落，遮住了她的眼睛，再次说话时，声音沙哑，“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安歌站在那，看着宁嫣：“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何苦一定要为此葬送自己的一生？”

烛火惺忪，宁嫣缓缓抬头，头发往一旁侧倒，露出了一只眼睛，望着她许久。

最后，别开了头。

沈司宴垂眸，转身离开。

一出诏狱，那光刺痛着他的眼睛。

第三十二章

而沈司宴回去的路上，也没想宁嫣为何非要这么做。

仅仅只是因为家道中落，嫉妒，憎恨？

沈司宴靠坐在马车上，阖眼按着自己的眉心，试着看看能不能让他心情平和一些。

安歌看他的眼神复杂了一瞬，“瑾亦不必逼着自己。”

“若儿难道就不想快点为自己过去收到的欺辱报仇吗？”沈司宴心情不好便心直口快，说出来才发觉不妥，见安歌低垂着头，以为是伤到了她。

窸窣间安歌已坐到了沈司宴的身边。

他侧头，沈司宴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呼吸，安歌近在咫尺的温度。

他喉间滚动，掌心刺痛，衣袖中紧握的拳头，指尖快要镶进血肉。

安歌热烈的目光，深邃的眸子。

脑海里浮现她从前眼尾轻佻，笑意勾魂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把她这层虚假的面皮狠狠的撕烂。

即将藏不住的爱意，都仿佛将在这一刻重见天日。

沈司宴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安歌在他耳边低语，一言一句，欲擒故纵般的打在他的心上，“我不想要这些，陛下，需要的是什么？”

仅存的理智挣脱桎梏，安歌为何这般不矜持，莫非是已经原谅了自己？

“若儿，你是不生我的气了吗？”

安歌苦笑，这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都是宁嫣在从中作梗，或许她现在该苦恼的是她自己吧。

没有问清楚真相就让宁嫣达到了最终的目的。

但是她现在原谅了沈司宴，也不代表着她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安歌的归宿注定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而沈司宴，终究和他不是一路人。

她打算在这段时间，对沈司宴好一点，或者换一种方式，让沈司宴接受她离开的方式，这样，或许能够成功的完成任务。

“不生气了。”σwzλ

听到从安歌的口中亲口说出这句话，沈司宴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欣喜。

天色还不算晚，马车出大理寺那会天还是亮着的，只是离皇城还是有些远、

入了长安城那会，街市已经亮起了灯。

沈司宴撩开马车窗帘，瞧着街市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和红色的灯笼，似是想起了什么，放下帘子，转头对安歌说道：“若儿要不要去看看祈安节。”

安歌这一路上有些困倦，听到沈司宴这一问，瞬间就来了精神，“祈安节？要看！”

记得上一次，安歌看这个还是三年前了。

随即就让暗卫停了马车。

沈司宴先下的马车，下来之后，伸手让安歌拉着她下来，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像寻常夫妻。

竟然是想当一晚的百姓，自然就不需要那些属下跟在后面一排，沈司宴让他们先回去，反正这条街离皇城已经不远了，逛完走着回去便好。

也没走多远，但是沈司宴总觉得不自在，他往前后左右都看了看，发现有很多人都在看着安歌。

安歌走在沈司宴的旁边，也发现了异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花里胡哨的衣裳，不禁问旁边：“陛下，我这身衣服，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些？”

第三十三章

先前倒是不这么觉得，现下看着左右都在向他的皇后娘娘投来目光的那一瞬间。

沈司宴后悔了，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都不管用，沈司宴干脆就在大街上牵起了安歌的手。

而沈司宴那副明明不自然却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安歌觉得有些可爱。

“陛下……”

沈司宴能感觉到安歌又握紧了些，心在怦怦跳。

随即听到安歌叫他，突然制止道：“在外面就别叫我陛下了。”

安歌一歪头，路边的红灯就在她脸上染上了红，”那叫什么？公子？瑾亦？相公？”

不知是为何，沈司宴脸上的红光更红一些，回答道：“咳，叫瑾亦吧。”

突然一阵掌声响起，他们两个往左边看过去，那边正围着一圈老百姓，叫好声一片，想来估计是那些街头卖艺的在表演戏法。

安歌先前那次并未有变戏法的在，一时好奇，拉着沈司宴的那只手也没有松开，就带着沈司宴走到了那群老百姓的后面。

勉强的可以看到，里面那圈空地上站着一伙艺人正在献技艺。

百姓连连叫好，还在往那铁盆里面投碎银子。

安歌看到里面的小伙子从嘴里面吐出火来，这都是她全都知道原理的小把戏，就想着回头问问沈司宴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话没有问出口，唇却贴上了冰冰凉的东西。

沈司宴眸光清澈，看着安歌的眼神里透着满满的温柔。

灯火通明，只见一人。

安歌回头，唇贴在了沈司宴手中的那串冰糖葫芦上，黏黏的，甜甜的。

原本买下来就是为了给他尝尝民间的玩意儿，毕竟这些年安歌一直跟他待在深宫之中，已有许久未曾出过宫门了。

没想到安歌恰好在这个时候回头，沈司宴忍不住调侃道：“若儿这般着急？”

安歌没有回复沈司宴的话，她站直之后，便抿了抿唇，那股甜甜的味道让安歌不禁想起了七年前她自己给顾奕做的那种水果冰糖葫芦。

定睛一看，沈司宴的手中竟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顾奕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安歌，她明明是笑着的，可眼里却闪烁着泪光。

她在想，自己到底该不该离开。

紧接着安歌把糖葫芦递到了沈司宴面前。

轻声问：“要吃吗？”

沈司宴一阵恍惚，凝目一笑，“是买给你的，我不吃。”

安歌见他回绝也不再多问，啃着手里的冰糖葫芦看着表演，时而惊叹，时而困惑，时而跳起鼓掌，跟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似的。

不过，沈司宴倒希望安歌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和以前一样。

灰蒙蒙的云将明月笼罩，瞬间星月满空变得黑沉沉的黯淡无光。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底下掌声片片，沈司宴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空，时辰还不晚，但是却看不见星月。

这会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衣袖，沈司宴低头看到是安歌，便问：“怎么了？”

安歌看了一眼那边表演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