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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假这事，徐峰做不了主，得往上面报，上面批得倒是快。

　　这里是京城郊区，交通不便。卢月娇管不了那么多，衣服都没换，出了营区没多久，打了一辆黑车。

　　这个点，正是京城堵车堵得最厉害的时候，一水儿的车停在路上，车灯亮得晃眼。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卢月娇才发现自己连郑江川住在哪个病房都不知道。

　　她拿出手机来一通翻，可算是找到高阳东的号码，拨通。

　　“东子哥，郑江川住哪个病房？”

　　高阳东直接给她说了在哪栋楼哪个病房。

　　郑江川的病房在五楼，电梯很快就到了。卢月娇找到高阳东说的房间号，门没关，开了一条缝，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卢月娇凑近门缝。

　　里面只有一张病床，郑江川半卧在上面。隔太远，卢月娇看不清他的脸色，但他动作舒展，看着确实不像有太大的问题。

　　他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人，还是个女人，她背对着门，卢月娇看不出来是谁。

　　那女人说话了：“刚削的苹果，给你。”她伸出细细的手腕，把削得圆润的苹果放到郑江川嘴边。

　　对方声音温婉、磁性，卢月娇听出来她是谁了。

　　郑江川懒洋洋地抬了抬眼：“我不吃苹果。”

　　卢月娇嘴角弯了弯，这人好着呢，还有知名主播相伴。

　　她舒了口气，放在门把上的手也落了下来，然后转身下楼，打车回营区。

第四章 忘不掉

　　卢月娇走得匆忙，又是大晚上才回来的，免不了被关心问候。

　　她一一回答没事之后，世界总算是安静了。

　　曾月在跟着音频练口语，戴着耳机，即使刚才宿舍里喧嚣不已，她也丝毫不为所动。

　　苏眠凑到卢月娇身边八卦：“学姐，你认识那个人啊？”

　　卢月娇拿着手机看今日时政：“哪个？”

　　“那个军官。”苏眠低声说。

　　卢月娇轻笑：“认识。”

　　苏眠发出一声轻呼：“还以为你和他说话是看上他了呢。”她又戳戳卢月娇，“那周教官呢，你老在他面前找碴儿。”

　　卢月娇抬起眼看苏眠，玩味地笑：“嗯，看上他了。”

　　苏眠惊得都要跳起来，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

　　曾月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嘴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

　　卢月娇和苏眠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这天练习的科目是匍匐前进，一群人要按照特定的姿势到达目标地点，路上还设有各种障碍物。

　　徐峰在演示的时候班里的姑娘们看着还觉得挺好玩的，可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觉得没有那么轻松了。

　　铁丝网就在身体上方，稍有不慎就会被扎到。

　　刚开始还有人抱怨几句，但看到徐峰严肃的表情，只能在对方下了口令之后匍匐在地。

　　一个班里都是娇滴滴的大姑娘，平日里娇气又精致，现在却不得不趴在满是泥土的草地上爬行。

　　苏眠边爬边和身边的人说话：“从小到大，这次才是真军训。”

　　贺小玲苦中作乐笑着说：“可不是，长本事了。”

　　卢月娇没参与她们的对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心里想的却是郑江川。

　　上方全是铁丝网，苏眠眼看着卢月娇被扎了好几次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提醒：“学姐，扎到了。”

　　卢月娇哼唧一声：“是有些疼。”

　　她抓了一把草往前扔，算了，不想了。

　　不远处，郑江川看着在铁丝网下爬行的卢月娇，跟条虫似的，笨得很。

　　他扬了扬下巴，意有所指地问徐峰：“这几天你就带她们这样训练的？”

　　徐峰愣了一下，转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郑江川：“首长，这个项目的训练才开始。”

　　郑江川舔了舔唇：“才开始？才开始能笨成她那样？”

　　徐峰顺着郑江川的视线看过去，是卢月娇这个刺头，顿时脑壳有些疼。

　　郑江川没等徐峰答话，迈着大步走到铁丝网的另一头。

　　郑江川腰细腿长，长得又好，迷彩裤下迈动的长腿不知看呆了多少已经爬到终点在一旁休息的姑娘。

　　卢月娇心里有事，闷着头爬，等身体出了铁丝网，稍稍一抬头，便看见一双擦得锃亮的军靴在自己眼前。

　　她以为是徐峰，没多想，双手撑着地准备起身。靴子的主人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低沉的嗓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卢月娇，你就这么匍匐前进的？”

　　是郑江川！

　　卢月娇略有些不稳当地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啊。”

　　郑江川站得笔挺，一字一顿地说：“你这要是在战场上，先被障碍物给扎死了。”

　　卢月娇的背隐隐作痛，没好意思反驳。

　　“走。”郑江川说。

　　“去哪儿？”

　　“医务室。”

　　“不去！”

　　郑江川的目光紧紧地凝在卢月娇身上。

　　卢月娇看了看周围的人，解释道：“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扎了几下。”

　　郑江川冷笑一声：“服从命令，徐峰没告诉过你？”

　　他们的对话声不大不小，周围的人听得模模糊糊，只是隐约觉得气氛不是很好。

　　苏眠一个劲儿地朝卢月娇摆手。

　　卢月娇没有再争执，低着头跟着郑江川走。

　　前几天高阳东给郑江川打了电话，说自己把他受伤的事情告诉卢月娇了，卢月娇立刻向队里请了假，跑医院去了。

　　他越琢磨越觉得奇怪，他一直都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可从来没有见到卢月娇。

　　后来他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时间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部队训练场到医务室有一定距离，两人一路沉默，卢月娇率先受不了，开口说道：“只是被铁丝网扎到而已，真的不用去医务室。”

　　郑江川脚步顿了一下，在卢月娇面前停了下来，嗤笑一声：“你说不用就不用？”

　　卢月娇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她的背是真的有些刺痛。

　　也不知走了多久，总算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军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看见郑江川带了个年轻又漂亮的姑娘来，打心眼儿里觉得奇怪，问道：“小周今天怎么过来了？”

　　郑江川客气地和人打招呼：“罗医生，带人来看病。外交部放到这边军训的小姑娘，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罗医生的目光在卢月娇的身上转了又转，小姑娘这是把单位里出了名的老大难给搞定了？

　　卢月娇抿了抿唇，对罗医生说：“刚才练匍匐前进时，被铁丝扎到了。”

　　罗医生看向郑江川的眼里多了些欣慰的笑意，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对单位里这些小伙子的终身大事多少是有些八卦的。

　　郑江川倒是淡定，抬起手用食指蹭了蹭鼻尖，什么都没说。

　　罗医生笑了一声，说：“小周在外面等着，小姑娘进来吧。”

　　卢月娇听话地进了诊室。

　　罗医生将帘子一拉，让卢月娇脱了外套又把军绿色的T恤掀上去，在匍匐前进的时候被铁丝网扎到的地方全部露了出来。

　　不算是太大的事儿，罗医生在部队的医务室里工作，伤成啥样的没见过，只是小姑娘生得白嫩，此时背上全是被划破的痕迹，难免让人心疼。

　　罗医生先是拿了碘伏给卢月娇擦拭伤口，完了之后又上了一些消炎的药膏，一边上药一边和卢月娇说话：“小周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不过这可是小周第一次带着姑娘来医务室。”说着，她自个儿先笑了，“但是吧，咱们这儿也没几个姑娘。”

　　卢月娇的背有些疼，她轻轻蹙了蹙眉，可还是和罗医生开玩笑道：“可不是，这山头没几个小姑娘，他想带也带不来呀。”

　　罗医生觉得卢月娇挺有趣：“单位里给小周介绍姑娘的领导不少呢。”

　　“都没成？”卢月娇趴着让罗医生给自己上药。

　　罗医生药上完了，转身将棉签扔到垃圾桶里，叹息道：“没成。看上小周的小姑娘多了，是他看不上人家。”

　　卢月娇也笑了：“是他脾气臭！”

　　罗医生说好了，一边扶着卢月娇起来穿衣服，一边叮嘱：“这几天尽量不要让伤口再碰到水。”

　　罗医生将门打开，只见郑江川身姿笔挺地站在门口，跟棵树似的。他微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让人觉得很精神。

　　在门打开的瞬间，郑江川抬起头来，正好与卢月娇四目相望。

　　卢月娇想起那天在医院见到郑江川的情景，便有些生气，只一秒就挪开了目光。

　　罗医生看两人这样，觉得气氛不对，笑着打圆场：“小周，人还给你。药上好了，没什么大事，注意点就行了，姑娘不是你手底下那些兵，别再这么训了。”

　　郑江川不傻，听得出罗医生语气里的关心和打趣，舔了舔唇道：“知道了，罗医生。”

　　回去路上的情景，和来时反了过来。卢月娇快步走在前面，郑江川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卢月娇在姑娘里算是高挑的，可耐不住郑江川更高，腿也长，她迈的步子总要比郑江川小些。

　　郑江川跟猫捉老鼠似的，就这样既不上前，也不落下。

　　最后是卢月娇绷不住了：“周教官，你今天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