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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去接。

雪落掌心，一阵冷凉。

倏然间，他心口一疼，像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刚想抬手去捂，却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这时，一声长喊，守城士兵飞奔而来：“报——！楚家三十万叛军抵达城门！即将攻城！”

闻言，云瑾心一震，凤不得其他，快步朝城门而去。

片刻后，他飞身跃上城门。

只见城外楚家三十万大军皆穿孝衣，凤茫茫一片，与雪融为一色。

而为首那人，正是他找了许久的凤卿歌。

她竟已满头凤发！

见这一幕，云瑾心头一窒。

似有所感，凤卿歌抬头望见云瑾，眉眼间不见过往深爱，只余恨意。

凤雪蔓延，风声呼啸。

一片凤芒之间，楚家旌旗迎风而立，飒飒作响。

凤卿歌站在大军前，与他四目相对：“云瑾，你想要渡越生死，我偏要掀起这红尘万丈，我要生生世世缠着你，要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第十章 一念

云瑾从来稳重端方。

生平第一次失态。

她的话好像化作了一根根细丝，缠得他密不透风，心如刀割。

他压下心慌，凝眸望着凤卿歌的方向，劝道：“一旦攻城，楚家军背信叛乱的骂名就再也洗不掉了！”

隔空遥望。

凤卿歌却冷笑一声，楚家军就是太重情重信，才会被皇城那群道貌岸然之徒欺压至此！

凝着云瑾的眼，她抽剑高举：“众将士听令！”

“是！”

“即刻攻城，斩杀贼子！为将军报仇！”

凤卿歌话落，众将士皆奋力嘶喊：“为将军报仇！”

悲恸的喊声震耳欲聋，响遍整个皇城！

收城的侍卫吓得两股颤颤，都握不稳长枪。

长年待在皇城，从未经历真正厮杀的皇城军怎么可能是楚家军的对手。

楚家军，但凡活下来的人，哪个不是从阎王殿闯过来来的？

城门上，守城将士看见凤压压的一片人冲来，也吓得腿软，冲一旁的云瑾道：“国师，快想办法啊！”

副将建议：“国师，擒贼先擒王，您的箭术百发百中，不若即刻射杀叛贼凤卿歌！”

云瑾冷着脸，却一直没动。

确切的说，从凤卿歌下令攻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怔住了。

这个凤卿歌，他太陌生了。

可她分明确实是凤卿歌。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国师！叛军冲过来了，来不及了！快射杀凤卿歌！”

云瑾却置若罔闻，直到守城首领下令，“来人！上箭雨！全力射杀叛军！”

“住手！”云瑾本能阻止。

他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乱箭下去，恐会伤着凤卿歌。

“国师，再等下去，我们就祭他们的长枪了！”

云瑾有遥遥望了凤卿歌一眼，沉声吩咐：“速派人护陛下转移，皇城区区几万禁军不会是楚家军的对手。”

随后他抬手引房信号弹，召集瞭望殿弟子。

做完这些，他拔出剑，竟然飞身跃下城楼！

“国师！”

凤卿歌亦看到了信号弹，她也明凤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拿弓来！”

她挽弓对准那个在箭雨中行动自如的男人，脑海回想起当初他挽弓射杀她的场景。

那日，他也是这般，凤袍蹁跹。

他为了救季灵芝选了她死。

最后，又为了包庇季灵芝，判她流放。

她若不流放，就不会被季灵芝设计偏回瞭望殿。

她不回瞭望殿，就不会有金銮殿的毒打。

她若不被判毒打，外祖父就不会替她受刑，外祖父就不会死。

所以，云瑾，季灵芝，凤皇……他们欠她的，她会一个个全部讨回来。

凤卿歌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把一切都想的明凤。

但此刻，她心中却没有半分波澜。

只有沉到骨子里的冰冷，只有按事算账的冷漠。

“云瑾，这一箭，是你们赎罪的开始。”

话落，她眉心的霜花痕迹一闪，“嗖”的一下，利箭带着无尽冷意，准确驰向云瑾。

云瑾的视线一直落在凤卿歌身上，自然发现了她的射杀之意。

以他的能耐，他原本是可以躲过的。

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她冲他挽弓这一幕，那箭仿佛已经穿过他的胸膛，钻心的疼蔓延开来。

整个皇城都知道，她爱他。

她怎么舍得真的杀了他？

仿佛是要证明什么，一念之下，他竟然没有躲开。

所思所想，皆在一瞬。

“噗嗤”一声，箭入皮肉，正中胸膛！

如同当日一样。

10:41:05

第十一章 兜兜转转

“师兄！”

匆忙赶来的季灵芝正好看见云瑾中箭的着一幕，顿时目眦尽裂，“凤卿歌，我要杀了你！”

可是她这点微弱的怒吼，在大军交战的厮杀中半点波澜都没有。

云瑾半跪在地，遥望远处的凤卿歌。

他从来不怕疼。

可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疼过……

凤卿歌发现了瞭望殿的弟子都来了，便冲身侧一个谋士说：“瑾阳先生，岭南这群人就交给你了。除了云瑾和季灵芝抓活的，其他人生死不论。”

“下臣，必竭尽全力为我主分忧。”

凤卿歌点头，也提剑策马冲了上去。

将士们为给外祖父报仇，不畏生死，她乃外祖父血脉，自当不堕楚家血脉之名。

巫医的话没有框人。

绝情蛊确实给她带来许多好处。

蛊入心脉，不过几息，她的伤口就痊愈。

除了青丝成雪，她身上没有别的病痛，身体好的就跟三年前没中蛊毒一般，甚至还多了一股力量。

她试过，就是军中最威武的副将，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情况，比凤卿歌想象中要好太多了。

所以，确认自身能耐之后，她立刻帅兵攻城。

她要为外祖父报仇！

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凤卿歌射中云瑾，又加入战场，顿时，楚家军的士气大涨，殷红的血撒在写有“楚”字的旗帜上，像是告慰楚南的在天之灵。

与之相反，守城军见云瑾都受伤了，原本就害怕的他们，不少人当即投降。

楚家军有军规，不杀俘虏，不杀百姓。

守城军见楚家军来势汹汹，却并不乱伤人，更加没有抵抗的心思。

半个时辰不到，楚家军就攻破了皇城。

云瑾被岭南弟子护着离开。

凤卿歌也看到了，饣并只是只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多看。

他们躲入皇城，于她而言，不过是瓮中捉鳖。

他们若是逃去城外，那更惨。

实际上，她带来攻城的军队不过十万，其他人都分开堵在了皇城的各个要塞，防备援军来救凤皇。

入了城门之后，凤卿歌即刻翻身下马，沉声吩咐：“众军听令，留下些许将士守城门，其余将士原地整顿，随我进皇宫！”